卯正时分, 东宫正殿传来消息, 太子殿下终于苏醒过来。
昨日亥初太子谢巡突发热症, 浑浑噩噩说了半晚上梦话, 太医却诊不出个所以然来。
原本只是一场戏, 不想差点假戏成真, 宫内因此提心吊胆了一整夜。
太医可说是何急症?宋茯苓问。
传话的小太监道:是昨日夜市上误食发物所致,膳食相克如此才昏迷了一整晚。
食物相克多伴随呕吐腹泻,可昨晚并未传出类似症状,只是如今人已经没事,倒不好揪着不放。
宋茯苓点点头:可能见人?
殿下得知太傅在此, 急忙便使唤奴婢来告,小太监遥遥拱手,只是殿下忧心太傅整夜未睡,嘱咐太傅务必食了早膳再去。
宋茯苓有些意外:可是殿下亲口吩咐?
正是,太傅大人在殿下心中的地位可见一斑。
小太监还在说着谄媚奉承的话, 宋茯苓却已经没在听了。谢巡时年不过八岁, 又是皇帝独子,生来便金尊玉贵的。
在宋茯苓进京之前, 屡闻太子不学无术的传言,过去两年相处下来,顽劣的性子虽然已经收敛不少,可却远算不上知书达理。
这番劫难下来竟然让他成长许多,懂得关心体恤旁人。宋茯苓自然承了这份关心,用过早膳才去正殿探访。
谢巡刚吃了药,脸色还有些发白,却也能说话:太傅
宋茯苓由人推着进门,远远看见榻上躺着的谢巡。谢巡见到来人先是微微一愣,很快挣扎坐起,却苦于浑身无力,只得求助侍女。
殿下尚在病中不必勉强,虚礼而已。宋茯苓连声阻止。
谢巡借着旁人半坐起来,坚持道:礼不可废,孤叫太傅忧心了。
脸上还有着少儿郎的稚嫩,行事却方正许多,可见这孩子着实成长了,宋茯苓乐得省下不少教导的功夫:殿下今日感觉如何?可还有何处不虞?我听闻殿下昨日呓语了半晚,可是做了什么噩梦?
今天已经好多了,只是使不上劲。方才早膳还用了两碗粥一碗汤,太傅放心。谢巡的回答井井有条:太医也问过孤呓语的事,孤只记得似乎做了个噩梦,梦里一直在水里挣扎,再多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说着谢巡还拍了拍头,颇有些后怕。
殿下昨夜在金明池可是撞见有人落水?
确实看见个跟孤一样大的人掉落临安河,不过当即就回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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