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注定不是所有人都会像穆婉清一样,有个良好的睡眠。
“殿下,主上传来消息,”小来语气平淡道:“灵岩寺因大雨使得山路难行,穆姑娘今晚上是回不来了。”
宫殿内,赵朔眼角余光又回到今早上穆婉清的书信上,纸张于手,被揉搓成一团。
浓雾似是无尽,潮湿阴冷的感觉只会让那些恶心的记忆一遍遍仿佛恶灵般黏浊清晰,直到,僵硬冰冷的身体在一阵摇晃中清醒。
“你……还好吗?”温软的指腹梳理着他鬓角的发丝,关切担忧的眸光流转于薄汗微附的面庞。
穆婉清怀中,司徒岚一直不觉得这女人有多美,直至现在,他眼前,他也不会承认她有多么迷人,但……往往,动人心弦,无非是心境上转瞬的变化。
朦胧的月,在飘渺的浮云间忽明忽暗,昏暗的屋子里,怀中的李茹氏将毫无准备的她按在身下,只一瞬,在穆婉清刚要出声制止时,从未与女子接吻过,薄汗冰冷的李茹氏像是跌入深海突然间抓住她这块浮木般,相濡以沫,最原始的解释,泉水干涸,濒死的鱼儿两两以彼此的口沫相互润泽,床塌上,她身上的李茹氏就像是干涸湖泊中濒死的鱼儿,那噩梦传递给“她”的恐慌通过这无措急躁的吻,不断相濡的唾液,一一发泄在穆婉清的唇上。
亲吻,在贪婪的吮吸走穆婉清口腔中所有的氧气后才将将结束,等迷离的眼眸再次清晰时……
“原来……是你。”穆婉清看着眼前浅紫双眸,瞬息的惊慌,眼下又一片无奈的了然。
“谁?”这愚蠢的问题很难想象是出自他口,司徒岚产生了种无端紧张的期盼。
上下再次颠倒,穆婉清骑在身上,垂落着有些毛躁的发丝,“谁?我想想……”状似思考,女人的唇依附在男人耳廓,恢复精神的她,双目清明道:“司徒岚,其实有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要抱怨了。”
当着他的面,伸出被咬的红肿的略带点血丝的舌尖,认真道:“你是不是很不擅长接吻呢?”身后的一双手随意地把玩着男人的黑发,这模样亲密又暧昧,好像他们是交往许久的情人般:“每一次和你接吻,我的舌头都会疼上老半天。”
穆婉清的抱怨,司徒岚思量片刻,很是平静地回道:“为我侍寝的女人很多,即位至今,算上你,除去暖床侍女,我记得的……统共有23个。”语气轻蔑,似是在诉说23个物件,而非是人,当然作为帝王,好像普天下也没几个能让他平等视之的人。
忽而转移的话题,差一点就激怒了他身上的女人,然而,穆婉清眼底刚升腾的怒火只燃了半秒不到。
“22位姑娘都没教会您如何接吻,”回转的话题,他越想回避尴尬,她越不想某人得偿所愿,“我该说是她们的本事太差呢,还是您的悟性太低了呢?”
捧起司徒岚逐渐僵硬的脸庞,女人的发丝垂做幕帘,将两人遮掩其中,小胜一筹,穆婉清掩不住的勾唇得意道:“如果22个姑娘都教不会你,那到我这儿,您也该会了!”
自信满满,她坐在司徒岚身上,就像个能夺人心魄的妖精,低头抿唇,微微干燥的有些紧绷的唇肉在男人薄唇上,勾勒着唇线丹珠的轮廓,蜻蜓点水的力道,只些许就让男人心中荡起了无限的涟漪。
“你不在乎佛寺中,那两个男人。”不是指责,也谈不上嘲弄,享受着美妙滋味的司徒岚只是平静地道出事实。
身上,一切动作都戛然而止,只片刻,她回应道:“在乎。”
穆婉清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亲密的动作,刻意的引诱,而这一切,都摆在自己最在乎的两个男人的眼皮底下。
“在乎吗?”淡紫色的眼眸凝视着女人:“穆婉清,你有何所图?”眼底,漾起一丝嫌恶。
前一刻的暧昧亲热,都化成了冰刀冷箭,“不贞者,大渠与晋阳的律文一致,烙印,木马刺身。”他厌恶自己母亲的木讷懦弱,但更厌恶如叶昭般用情不专之人,若他能从一而终,自己的姐姐也不会……所以,司徒岚这一刻产生了厌恶。
身上人走下床塌,冷冷清清,她收起了所有的天真伪善,很是惋惜道:“看来,我的引诱失败了!”像是真就这么谋划的一样。
与之相处,他总会忘了,这女人还有一面是狡黠。
影影绰绰的残月,进了屋子里,似是一片冰霜。
“我想一个真相。”有何所图,这便是所图!
“真相?”
“你对叶名琛,妇人之仁的有所隐瞒,是时候结束了。”
床上人凝滞半刻,“你是如何得知?”片面的事实代表不了真相,然而拼凑起来……叶名琛身边人因各自的目的,利益不会,也不能让他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真相,然而穆婉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东拼西凑,再加上我对他的了解。”
“重情重义,却又自私狭隘,只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事实,严重的以偏概全。”
司徒岚在床塌上姿势未变,他的沉默不语无疑是在认可穆婉清的所言非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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