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打架,趁着狗贩子被“黑云压顶”遮住眼睛的时候,猛推了他一个趔趄,然后拉住黑T恤男生的手,言简意赅道:“走!”
两人心照不宣,飞快地跑了。
他们一口气跑到云城小区的保安室,胖华等在保安大爷身边,不时伸长脖子往路口张望,见到他来了,大松一口气。
跑的太快,夏明深撑着膝盖不住地喘气,保安大爷腰上别着令人安全感倍增的警棍,安慰他们道:“放心吧,打狗的敢来,我教他重新做人。”
夏明深余光瞥见,两个狗贩子在街角畏首畏尾地探了个头,注意到了严阵以待的保安大爷。他们估摸着是衡量了双方武力值,继而不得不承认,普通的木棍子终究打不过能噼里啪啦通电的警棍——夏明深擦一把汗,再瞄了瞄街角,那两个身影便不见了。
被救下的柴犬极通人性,拖着一条断腿靠过来,湿润的舌头不住地舔他的手心。
夏明深摸了摸他灰扑扑的大尾巴,对黑外套男生解释了事情的缘由。
黑外套男生瞧来和他们差不多年纪,面孔清秀苍白,嘴唇很薄。他外套里面搭的内衬是附中的校服短袖,校徽就别在领口上,白底红字地写着“高一六班岳倾”——除了姓名,跟夏明深摆在书桌上的那枚一模一样。
“原来是以后的同学啊。”胖华指着自己和夏明深,“我们也是附中的高一新生,开学后都是六班。”
他和夏明深挨个儿热情地做了自我介绍,可岳倾只是眉心微蹙地看着他们,神情似有不悦。
少年时期的岳倾尚还没有成年后那样锋利的眼神,但生人勿近的气场有了个七八分,被他这样皱眉盯着,庞子华心里有点儿发怵,对夏明深嘀咕说:“我惹着他了?”
“恐怕不是你,”夏明深说,“应该是我吧,差点让他替我挨打。”
这时,岳倾的身体突然晃了晃。
夏明深的身体先于他脑子反应过来,在岳倾即将倒地的前一秒接住了他,意外地触及到一片烧得滚烫的皮肤。
三人一狗兵分两路,胖华带柴犬去宠物医院,夏明深带岳倾去人类医院。
高烧让岳倾一双眼睛水润润的没有焦距,半眯着眼看了一会儿点滴瓶,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夏明深自认这病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于刚才的长跑,因此甘愿承担陪护的责任,搬来把凳子坐到他病床前,默数点滴,为及时提醒护士换吊瓶做好准备。
一刻钟后,他睡着了。
——药水滴答滴答有如安眠曲,夏明深在这规律的滴答声中,眼皮像糊了胶水,脑袋越来越沉。他用最后一点清醒的意识,挣扎着把闹钟定好,半个小时准时叫醒。
放下手机,仅用了区区十秒,他就趴在病床边上睡了过去。
可能只过了五分钟,也可能过了半小时,夏明深耳边猛地响起一阵铃声,把他从梦里活生生震醒了。
他醒的太突然,懵了好一阵子,才意识到是手机自带的铃声,他脑子缓慢地转动起来,记起自己先前怕闹钟把病床上的人吵醒了,特意调成了静音震动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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