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围着篝火转圈,像一个无休无止的陀螺,在篝火旁边顺时针走,一圈又一圈,地上的黑藓都被他磨平;有人开始咯咯地笑,把湿透的棉布裹在身上,只露出脑袋,咯咯咯咯地笑个不停;还有人忽然冲到火堆里,被祭司眼疾手快地拖了出来,又冲着祭司脸咬去,咬掉了半边耳朵。
山洞乱了套,雨水却毫无知觉,自顾自地下。
婳临渊把婳娘抱在胸前,看向密不透光的洞口,上天好像关了一扇门,把他们困在里面。
如果天上有神灵,请保佑他们都能活下去。
“怎么办,再没吃的怕是撑不下去了。”凤灵儿在婳临渊身边坐下,她把吃的让给了奄奄一息的丁家娃儿,自己却饿得皮包骨头,短短半个月老了好几十岁。
“我出去打一点?”福春山拿起枪。
成小久问:“去哪儿打?”
福春山往枪上啐了一口涎水,用手擦亮枪管:“去山下捡淹死的,在路上挖泡胀的,上山找挂树上的,什么都行,总不能什么都不干。”
婳临渊摇摇头:“再坚持一下,只一下就好,雨快停了,相信我。再过三天,一定会停的。”
他看向怀里的婳娘,婳娘朝他点头,她看过云层,雨快停了。
只剩三天。
坚持三天,他们就可以下山找吃的。
“真的吗?太好了!”
福春山看到曙光,眼里流动着希冀,站起来大吼:“大家听我说!!坚持三天!最后三天!只要我们熬过去就能下……”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发言,那声音时断时续,从山洞深处传来,彷如成簇的老鼠出洞,又像是响尾蛇在交尾。
“下,下山……”
福春山话音落了,却没有人在听,人们齐齐看向山洞深处。
什么东西?!
福春山皱眉,举枪走到最前,婳临渊捡了一根火把跟上。
南蛇藤轻微晃动,一小团黑影畏畏缩缩地探出头。黑影畏惧婳临渊手上的火把,战战兢兢地往前。婳临渊在黑暗里待久了,眼睛受不得光,一时竟没看出是什么东西在晃动,只听那东西吱吱地叫,岩壁上倒映着细长的尾巴影子,像是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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