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柔气鼓鼓地站了会儿,又闷闷地蹲下,架起锅,蹲在火堆旁朝里头吹着气。
孙福运见她消气了,小心翼翼地蹲下来,叹气道:“哎……我不是说你不能干活儿,你在火祭上那么一搅和,搅得好多人不痛快。现在婳娘不在了,我怕镇上的人对你不好。”
凤柔知道孙福运想说以前婳娘在,镇上还有个护着她的,现在婳娘没了,她也形单影只了,她心里憋屈,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阳光射进镇子,人们也醒了,闻到松菌汤的香气,兴致匆匆地围在篝火堆旁,又见熬汤的是凤柔,眯起眼多看了两眼,凤柔也不管,只煮着汤。虽说雨过天晴了,但镇上的田都被淹了,新苗没长出来前大家还是得饿着肚子。以前婳娘会分工,会打猎的去镇子后面猎兔子,女人们去刨松菌、挖野菜,剩下的都去翻田,看看还有什么能种,一天下来,男人打的、女人挖的都汇到一块儿当做第二天的粮食,现在婳娘不在了,男人女人都一觉睡到肚子叫了才醒。一醒就闻到松菌香,自然是高兴,不用干活儿就有吃的,多好。虽然凤柔脏兮兮的,但汤能喝就行。
半晌,凤柔见汤熬得差不多了,盛了满满一碗搁在一边。
队伍前头的男人不满了:“给我呀!放着干嘛?”
凤柔头也没抬:“第一碗都是给祭司的。”
“哈?”那人像听了什么笑话,干笑了几声:“镇上哪还有什么祭司?”
“婳娘传位给谁,谁就是祭司。”
“啧,说得好听,”那人盯着凤柔,忿忿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谁搅了火祭,逼得婳娘拿自己火祭……”
凤柔抬起头,把饭勺重重一磕,汤汁飞溅,男人吓得一哆嗦,要不是他退得快,这热汤还不全溅他脸上?
“喂!你这疯女人!!”男人大骂。
凤柔恶狠狠地瞪着他,眼里尽是血丝。
孙福运连忙跳出来解围,冲男人道:“哪儿来那么多废话?赶紧端一边儿吃去,后面还有人排着呢……”又劝凤柔,“这些松菌都是你一个一个捡来的,被你这一磕不知道磕掉了多少,你不心疼啊?好了好了,快给人家打了让人家吃去……”
凤柔觑了一眼孙福运,接过男人的碗,没好气地打了一勺,男人还想骂,被孙福运赶走了。孙福运暗自捏了把汗,只觉得心力交瘁,昨天是岐羽今天是凤柔,一个二个都不消停。
“要不这里交给我,你去看看小丫头起床没,我一大男人不好进屋。”孙福运说。
凤柔冷冷道:“我不去,她不会想见我。”她闷闷搅着汤汁,“我也不想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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