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久不见光,覆满青苔和盘绕的根茎,还糊着腐烂的甲虫尸体和飞蛾,约瑟夫指着三道细长的抓痕,顾长愿伸手一摸,沾了一手的粘液。他比划着岐羽的身高,猜测:“她应该就是在这里扶着石壁往前,到前面看看。手电筒可以开了。”
洞穴又亮了,顾长愿缓了一口气,紧张感顿时散了。越往深处,日光越弱,石壁上的抓痕却变得密集,不深也不锋利,不是野兽抓的,高度也和岐羽的身高相符。
岐羽抓着崖壁往前,是想寻找幽猴?他试图描绘岐羽贴着石壁的样子,可淅淅沥沥的水声总是打断他的思绪。洞顶的积水沿着苔藓流到地上,积成一种近乎荧光的绿。
思索间,“别往前!”边庭忽挡他面前,举起枪,语气少有地紧张。
顾长愿回神,才发觉已经走得很深了,洞口被远远甩在身后,就要接近通往深处的狭缝。狭缝中间,一只通体漆黑、双目通红的猴子正木楞地望着他。
幽猴?!
顾长愿差点叫出声,又警觉地屏住呼吸,士兵们齐齐举起枪,就连大呼小叫的约瑟夫都闭上嘴,悄悄挪到士兵身后。
幽猴约半人高,胖得出奇,身体浮肿,肚子鼓得快要爆炸。它脸上的皮肤近乎透明,几乎能看见密密麻麻的血管攀附在肌肉上,双眼通红、迟钝呆滞,毫无生气地望着眼前的不速之客,张开嘴,露出红得发紫的舌头,冒着白烟的涎水从舌尖滴到地上。
没人敢出声,空气几乎凝结成冰,风声被无限放大。边庭紧紧盯着幽猴,好像它一动,他就会毫不留情地开枪,顾长愿咽了口口水,见幽猴双目血红,神情木讷,已是感染重症,鼓胀的肚皮不像是兜着器脏,反倒是装满了病毒,轻轻一戳,就会爆炸。
僵持间,约瑟夫借着有士兵遮掩,把手电筒叼在嘴里,飞速照了几张照片,幽猴被晃动的光柱惊扰,忽地叫了一声。
吱——
声音细如蚊蝇,在众人耳中却如惊雷!士兵如临大敌,五把步枪瞬间对准。
别过来!
别过来!
平头暗想。
幽猴吱吱叫了两声,弓起背,动了!
边庭一个侧步挡在顾长愿面前,把他遮得严严实实,平头和另外三个士兵围成一圈,把顾长愿和约瑟夫围在中间。人墙挡住顾长愿的视线,他什么都看不清,只听得到吱吱的叫声,更觉得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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