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长我十岁有余,怎么哄他的女儿,就怎么同我说话。他并不是糊弄小孩,而是认真的、温和的、带着笑,听我说。
好像没有什么大事是解决不了的,没有什么槛过不去,好像天塌下来都有他能顶着。
他与父皇不同,父皇像深不见底的海,心思难测,威压深重。大哥聪明又坦荡,还懒洋洋的,像日光。
一顿饭吃完,我竟松快许多,回公主府的路上还买了不少小吃,分了一圈,最后给夏流留了一份。
他深夜才回来,见我还没睡,过来扣门。
“殿下。”他冲我笑,即使是这张易容出来的假脸,在暖黄色灯光下,也显出几分风华。
“药材寻齐了,这几日就能配好。殿下可以找几位太医来参与制作,测验药效。”夏流神色坦然,丝毫不觉得这药是何等珍贵之物。
秘药虽然常与阴私挂钩,用得好,就是能改变时局的关键。比如缠枝,就是很隐蔽的秘药,毒性累积够多,才能被诊出。可惜缠枝不能用在宣帝身上,他都快死了,用上缠枝只会死得更快。
接下来几日,夏流与太医一起制药,几个老太医都夸他医术不错,很有天赋。
我有些好奇,他年龄不大,与我闲谈时,博古通今,见识不凡。不止如此,他在政事上颇有远见,以上位者视角审时度势,出身应该极贵。
医术需要很多时间才能融会贯通,他哪来那么多时间学东西,难道世间真有人天赋异凛至此?
而且他什么时候把易容去掉?
我太想看了,他却总是不让。
假如要去掉易容,他就要与我成婚。
代价太大,我不肯答应。万一长得不合心意,我岂不是吃了亏?
哪有这样的人,把自己一张脸看得比待嫁闺中的少女都重要,旁人看了就要娶。
梁国女子才这样看重闺誉,我们燕国的姑娘都能上街玩,没这么多破规矩,听说苍国还有一位女将军呢,打得犬戎节节败退,真是厉害极了。
等他将药制好,第一个送到我这里来。
我倒出几颗,只见药丸如同白玉,浑然一体,云纹流动,清香溢散,十分漂亮,便忍不住凑上去嗅了嗅。极其清冽的草木气息,很好闻。
他将丹药拿远一些,蹙眉:“殿下大病初愈,不要离得太近了。”
“这药可有名字?”我问他。
“殿下可以取一个。”他看我的眼神忽然变得复杂许多。
我不太懂,也懒得想。
“就叫流云吧。”我随口编了一个名字。我取名的本事向来不怎么样,这已经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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