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明道:“我们已经备下小船大船十余只,水手也都到位,只差罗二郎费家两兄弟这等熟悉水路机关的老手和武艺高超的各位,现在是留是走,诸位请便!”
哑口无声……那王奇武却率先站起,拱手道:“适才王某头昏,说了些小孩胡话,诸位不必当真,至于这一行,在场的本领高超,多一人不多,少一人不少,王某告辞。”
“哎!”方清忙站起来,拦住王奇武道:“王兄何必意气用事?在下不过是多绕了圈子,并非存心欺瞒。”
他哼了口气,道:“王某并非生气,只觉得道不同不相为谋,这金桥帮我是要去的,不过并不是同你们一起去。”
费延道:“你这姓王的,是不是要方少侠难堪?我说你怎么是个哈包,没钱你要去,有钱你反而不去了。哦,难不成是怕死?就你这样的,看着是条大汉,实际上胆小如鼠,趁早自己了结了,下辈子生的俊俏一点,也不会让人以为你是条汉子,再不然,去做个娘们,哈哈,让人圈养着,就不那么容易死了。”
“你!”王奇武羞得面皮通红,两目怒瞪,喝道:“姓费的,你嘴里是生了蛆,被人塞了粪?倘若你看王某不顺眼,与我出来,斗上三百回合,那才叫好汉!”
费延狡猾的一笑:“呸!你临阵脱逃,值得老爷和你动手?”
“我今天宰了你!”王奇武正要动手,方清拦了过来。右掌一盘,就托住王奇武,将其定了下来,道:“王兄且慢!”
王奇武冷眼一撇,却不好再动手:“方少侠,难不成你们还不许人走了?”
“王大侠是走是留,那是您个人的事情,方某岂能强留?只还是希望你考虑考虑,毕竟我等并不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若王大侠嫌少,我们可以另许酬金。”他这一话,只是试探,倘若王奇武真是为钱,那此人坐地起价,就真不是个东西,所谓的豪气侠风不过装出来的。。
“王某人并非因为钱,只觉得两位一句话虚虚实实,让人摸不着头脑,你们骗我一遭,我再和你们一路,实在不符合我的性格。”
“是么?”方清微笑,心里却有一丝怨恨,道:“一个习武的莽汉,哪里来的这点原则?真是让人捉摸不透。”这种情绪只是一闪而过。
“方某尊重各位的选择,王兄请便吧,倘若来日有缘相见,可不要因今日的事情疏分了。”
王奇武淡淡说道:“不会,既然如此,在下告辞了。”说罢,大踏步下了楼。
“嘿,少他一个不少,一个手下败将,出了丑,的确没什么脸面留下来。”费延嘻嘻笑道。这王奇武话头上两次不给他面子,如今走了,他心里倒是畅快不少。
“你少说两句!”于明也往楼下走:“各位稍等。”
方清又唤了伙计来,让他们把桌椅归置一番,却留下了不少的空位。让众人各自坐下,待安静下来,说道:“我和于兄已将事情说明,留下来的诸位英雄都有一身好本领,有志于做一番大事,今日给我和兄弟二人薄面,在下感激不尽。这次去金桥帮拜山之事看似艰难,实则不难,金桥帮发展之势绝不止于水匪,此次邀请三叩教和天机楼便是证明,咱们也要去凑凑热闹,他们必不拒绝,因为他们也要咱们做个见证。正如刚才所言,只要把诚意传达过去,也许就不必兵戈相见,咱们这一行也安全许多。樊甲子先生虽说是要做生意,可他也说了,这是小事,最主要是要看一看金桥帮千山藏峰的气概,这二十六舵围绕断魂崖,可说是极为险要的天堑之固,能够纵观横览,也是人生快事。”他话锋一转,笑道:“我也明白,各位或许另有心意,今日虽非盟约,但江湖好汉一诺千金,扶危济困。正所谓人无信而不立,既然在此召集人马,我和于兄定会和诸位同舟共济,今日答应的,一言一行,绝不违背。”众人也明白,后面这句话是对天一神水派的人说的。
莫兴道:“实不相瞒,我四人此来目的就是奉门派长老的命令,查探金桥帮的底细。”
“啪”的一声响,李渡闻站起来道:“方兄,既然这样,我们门派中还有三人与我们同行,至于酬劳我们一点都不要,可否?”
“哦?”方清大笑:“当然可以,不知是贵门派哪些英雄?想必来头不小,莫非是长老亲自来了,或许说,还是更大的人物?”
向傅宾冷笑,从囊中捏出一颗丸子,和水吞了下去,缓缓说话:“方少侠真是聪明人,你这话儿说着,看来你都知道是谁了。”
李渡闻和莫兴面面相觑,一时说不出话儿。向来寡言少语的第二己却哼了一声,说:“咱们都心照不宣,不知可否再请樊天镜先生出面一叙。”
“不错,我二人的身份的确不合适。”他低声向李渡闻道:“李兄,龙大掌门算一个,那另外的是贵门派的哪两位高人。”
“是天一神水派的郑果和宫鸦两位护法。”
“是他们啊。”方清眼睛一亮。
“方兄知道这两位护法?”
“号称‘兵神’的郑果,传闻他全身上下至少有三四十种武器,包括二十多种独门暗器,每一种都有妙处,他出手极快,有些武器又威力极大,一旦和他动手,往往都不知道自己如何受了致命伤,我听说他十八年前就退隐了,想不到却成了贵派护法。宫鸦则是十年前名震京师的暗器宗师,当时的风头,比神捕郑凡和‘仙中客’姜姬子、皇室御用剑道教头米权都不遑多让,他虽只用鱼头镖,但却有三十六种发射手法,一旦让他出手,没有人能够安然躲过,怎么,他也在贵派?”
“不错。”李渡闻微微点头。
“看来是我想错了。”方清摇了摇头。
“哦?方少侠还有什么看法?”
他身子和声音都压低,只有挨得近的李渡闻能听见:“贵派着实是与金桥帮有什么恩怨吗?”
听到这话,李渡闻脸色僵硬,只在一瞬,他又稍微缓和,笑道:“也与方少侠一般,想要见识一番,不过他禁不住别人礼,又怕严帮主见怪不请自来,川中门派情势如此,多有不便,我想方少侠能理解。”
“当然。”方清道:“人情之中,倒是小弟想多了。嗯,既然如此,不如李兄弟去请,我也告知樊先生,就在此楼三层,在下去安排。”心里却道:“你们要如此我也管不着,反而我可更轻松,身份摆在那里,到时候也不容我说不清楚。”
“稍等。”李渡闻极为有礼貌,将莫兴三人吩咐几句,就下楼走了。不一会儿,于明带了许多菜肴酒水,就在茶楼摆了宴席,叫众人好吃好喝了一顿,约定明日卯时整备行装,集合出发。
众人散,莫兴、向傅宾和第二己说了几句,也离开了,方于二人将茶博士吩咐了一番,预备款待来客。
这边且不说,却道孙太忠和叶行麦并着鲁烟求出了茶楼,直往客栈走。
刚转过一条街口,鲁烟求就道:“我说师哥,孙大哥,你们出来一趟,什么也没打听到,徒劳无功,回去还有脸见师父和赵大侠啊?”
“你还有脸说!”叶行麦道:“若不是你搅局,我两人早走了,何必浪费时间?”
“我怎么了嘛?他们要去,我们也要去,都是要去断魂崖,一起去不是更好么?你自己脑壳糊涂,咋个怪着我了。”
孙太忠脚步很慢,话说得却很快:“咱们不知道他们的意图,如果是我和叶老弟两个人倒是好说,如果又将鲁前辈和道长他们牵扯进来,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
“这怎么讲嘞?”鲁烟求道。
“傻丫头,孙大哥他们救人,如果和方清于明那些人一起去,经过排查,很容易暴露身份。”
“那我就不懂了,他们要硬闯,暴露就暴露了,怕什么嘛?”
孙的眼中流露一股焦急,道:“我正是判断不定他们的意图,所以不敢冒险。”
“什么意思呢?难不成姓方的他们不是要去闯金桥帮?”
“叶老弟说了,樊甲子在江湖上有名头,但他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我与商人打过不少交道,绝大部分商人,只要有利可图,什么事情他们都会做。早在荥经时候,我们就被金桥帮的盯上过,想动手留人却被溜了,后来也再没见过踪迹,以此推测,金桥帮内部必定把我们一行的情况传达到了各舵口,严加防范。若樊甲子真心要做生意,通过水关时候必定会被盘查,一旦我们暴露,就会陷入危险境地,甚至还加疑给他们,落的另一方的仇视,徒增麻烦。如果答应了,真像那样发生了,鲁姑娘,这个风险,我孙太忠担得起么?若你们同去,还害了你师徒三人的性命,就更加令我不敢去尝试了,这就是为什么我二人要走的缘故了。”
“原来如此。”鲁烟求点点头:“有些道理,孙大哥,小妹考虑不周,差点误会你和师哥了。”
“无妨。”孙太忠一转头,道:“虽然没有金桥帮那二人的消息,但咱们还是快些走,将刚才的事告诉道长和鲁前辈,再商议往断魂崖的事情。”
“好。”
……
三人刚要加快脚步,就听见一人喊道:“三位且慢!”后面一人大踏步而来,身形魁梧,虎虎生风,正是王奇武。
三人心道:“他如何来了?”
孙太忠本就焦虑,如今见王奇武竟追他们而来,愈发有些不安,挡在二人身前:“叶老弟,若有什么事情,你带鲁姑娘先走,就在西南距此三里外的广天客栈。”
“你呢?”
“不用管,我自能脱身。”
“不,孙大哥,你带烟求先走,我与此人交手过,不会惧他。”
两人还要说,只见鲁烟求风一阵就掠了出去,手持软铁剑:“嘚,手下败将,还好追过来么?”
王奇武跑的直喘气,见鲁烟求似要打过来,一句话没说上来,连忙摆手。
鲁烟求一见,以为他摆个这姿势是要出招,娇斥一声,将剑舞得密不透风,劈头盖脸就往王奇武身上戳砍划刺,吓得他面色如灰,急忙躲避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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