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汲黯看了看左右两侧立得又高又粗的柱子,又看向卫子夫眼含深意的笑容,突然就明白了,治国如建屋,自己是做柱梁,还是可随时更换的工具呢?可是重臣,他早就不是了,皇子马上要被立为太子,国之未来啊!
太子之师,何等重要,陛下没问题过他,皇后,也不过是拿来当个借口,自己还算什么近臣、重臣,这两个身份早就被他看不上的人给拿走了,人家才是备选,自己连个备选都不是,如今也就还有几分不甘落后的心气勉强撑着,但是汲黯却没有分毫的犹豫,坚决的回道:下辈子,还是做柱梁的好。
卫子夫满意的点点头,不再说话,对聪明的人,点到为止,若是再想不通也就真的想不通了,世上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在付出后就得到意料中的回报。
刘据看他们聊完了,松开桌下握着卫子夫的手,起身道:右内史,据儿还有几句话想说,让母后先休息,咱们边走边说,可好?
汲黯跟卫子夫行礼告辞后,闻言恭敬的作揖道:皇子客气,您请!
据儿冲卫子夫默契的一笑,领先转身行礼出去了,母后的局都布完了,他还没有呢!
景福在门口送走刘据和汲黯才端着药走进屋里来,略有担忧的问:皇后,这样就可以了吗?
卫子夫似是累极,偏头趴在榻上不想动,宗正那边有襄儿,剩下的我都安排好了,就等月皎和小锦把平阳公主顺利接回来了。平阳公主不是南宫公主,我不希望她回来之后,听人家背后议论她,而且我相信汲黯的能力,不止能控制一下据儿立太子之后,各方明面上的声音,也能在把姐姐留下来之后,什么和离、落魄的各种各样于江山社稷无益的流言给压得死死的!
景福有些心疼她,这些日子为了平阳公主,皇后几乎都没好好休息,如今终于紧赶慢赶做完了,还不赶紧休整一下,别让皇子太过担心了,立太子这样的大事,可不能轻忽啊!皇后,还是先喝完药再休息吧,这几日可得好好休息,不管谁来,咱们都能不见就不见吧。
你是说漪兰殿吧?骤然失去好友,谁都难以接受的,她这样还好些,能发泄出来,说不出来的思念,才是最磨人的。卫子夫睁眼定定的看了一会儿桌角,起身把药一饮而尽,景福,你和瑕心都乖点,有什么事情也别在最近闹,我实在是没有精力了。
景福不安的抱紧了药碗,低声道:奴婢知道,奴婢不敢。
嗯,真好,起码再等等这几个字,卫子夫是嘟嘟囔囔说出来的,她实在是累了,一翻身就睡着了。只留下景福一个人,在原地站了好久,等卫子夫睡实了,才轻轻帮她搭上被子,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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