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反问下来,阎奉有些讷讷,若皇后是陛下的性子,臣自然不会如此鲁莽。
原来是看卫子夫脾气好,说些什么都不太会被罚。计蕊有些生气,这么多年了竟然还是有人看着卫子夫性格好,就想来走椒房殿的路子,以求能在陛下面前达成自己目的。还好皇后是个心智坚韧的,不然光是略提提这些谏言,也早就失宠了,哪里还能坐在这里跟他们分辩,真是一群不安好心的东西!
卫子夫沉默良久,似有所感,却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挥手道:既然你不是存心为难少府,就早点把预算提回原来的标准吧。
那陛下?
卫子夫越发冷了脸,警告道:你确定要拿少府与本宫交换一次谏言?
阎奉有些不敢说下去了,他似乎真的被人吹捧过分,所作所为轻狂了些。而且见卫子夫如此强硬,也准备徐徐图之,不再苛求一次成功,只好先满口答应下来,回去就重整少府开支预算,下月便拨款。
倒是还算干脆利落,等阎奉走了,众人也都退下,卫子夫才斟酌着嘱咐计蕊,虽然答应你还是要上心,他不是谋士,当了财帛的官,必然有七八个心眼,今日敢这样直白来跟我说,大概已斟酌了很久,身后也不是单枪匹马的一个人。
计蕊沉声应道:臣知道,这些日子已经借着小摩擦,让手下人和少府的一些官员在熟悉水衡的办事流程了,知彼知己百战百胜,臣也没少看了兵书!
嗯,如今预算已开,我们也算是在少府立住了脚,免得他们三心二意又想依附又不敢撕破脸的,无法踏实的办差。而且闹了这么多事,将来也不怕少府跟水衡站在一起,你们也可以有空间去整改少府,就是日后要如何归拢人心和制度,可要看你们詹事府的了。卫子夫看着计蕊跃跃欲试的样子,还去看兵书,也不禁开心起来,语气轻缓道:等陛下从海上回来,我们应该已交手几次了,若陛下能顺利同意了新的少府令人选,一切就更方便了。
新的少府令?卫子夫语气未变,计蕊却听出几分不同来,想了想,还是问道: 少府令要提前定了么?皇后是不想彻底打压水衡都尉了?
原来是想的,也都定了要这么做,现在怕是要变一变了。
毕竟是有刘彻撑腰的新职位,最开始卫子夫准备自己亲掌少府,用个两三年在水衡面前立了威,少府也焕然一新了。到那时再找个听话的人来当少府令,日后跟水衡相处,想进便进,想退便退,未央宫内有权有财,自然更加稳稳的握在自己手里了。
可现在说到底,阎奉并不是个完全沉湎权术斗争的人,自己并不想他走到高位,反而被带偏了。
卫子夫笑着对计蕊说,我只是蛮欣赏他的,能在如今陛下花钱的时候就提前想到,日后要劝陛下手上有数,不要大手大脚。虽然少了几分中正,先走了我的歪路子,放弃了陛下面前谏言的机会。但想想张汤的下场,他如此踯躅,也能理解,勉强算是个良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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