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卫子夫听到计蕊把事情说清楚时,心中因李夫人好好习字而升起的一点好感,瞬间消散无踪。
这种好感的消散,几乎是一种本能。卫子夫也想不明白,这种本能是随着年龄越长,就自然而然滋生的一种危机感催化的么?还是如今的权力和位置习惯了,再任何想改变这种现状的可能,都会被她自然的排斥?
卫子夫皱眉,他不会也让王温舒那边也知道了吧?
计蕊:是
怒气翻涌,卫子夫看着礼单,突然就有些忍不住想铺张浪费的心!阎奉这不止在威胁王温舒,还在挑衅自己。
你看,你报给廷尉又怎样?还不是有人在帮水衡?你若想我不与李广利合作,就对水衡的官员抬抬手,不然王温舒就要掂量一下他自己与李广利的分量,到底哪个重?
你看,皇后你为了少府预算与我争执,也有李夫人的原因吧?却没想到反手李广利就如此倒投敌营吧?你确定他如此做,没有李夫人的授意?
毕竟谁会跟钱过不去呢?谁会跟发钱的官员交恶呢?快听从臣的谏言吧!
瑕心。卫子夫接连勾了好几十个东西,才缓口气冷道,你就大大方方地把这事告诉李夫人,看看她的反应。
瑕心没有多嘴,听话的领命走了,原地的计蕊倒是有些犹豫,皇后,自从赵禹大人告老徙为燕相后,新任廷尉杜周才刚刚走马上任,断无可能轻易承认出错,而且他与王温舒钱财往来并不少,所以即使有李广利,也改变不了那群水衡官员和方士的结局,阎奉此举也不过是想不输得那么难看罢了。
水衡那些官员,你们牵扯的时候没有留下什么把柄吧?
皇后放心,他们日常就手脚不干净,只是量不大,但事情绝无冤枉。计蕊见卫子夫这才稍稍缓了青白的脸色,长出一口气,率先认错,但是臣没有把这个局圆好,请皇后责罚。
也是我的疏漏,没想到竟然冒出来一个李广利。卫子夫压下怒气后反而抱着礼单,玩味道:不过,我也很好奇,李延年和李夫人虽然得陛下看重,却比较低调,除了乐府改谱之外,再没有挑衅过我。那李广利如此行事,是他们的策略,还是内有分歧呢?
可水衡?
不急。卫子夫道,水衡掌私库之利,盐铁、铸币桩桩件件哪里是好处理的。东郭咸阳怎么走的,你忘了?少府如今才占支出多少?虽然庞杂繁复,让人头疼,却并不关乎天下民生。依阎奉的性子,少府难缠,也只是糟心而已。若这点事就绷不住,也不反击,他也做不到今天。
计蕊:皇后早有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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