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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平阳公主自秋末就越来越不行了,想念卫伉,刘彻也看不能再拖,又下旨召回。
入冬后,卫伉还没回来,平阳公主撑得也艰难,等到雪季来临,她实在是撑不住了咽不下东西,还总是念叨刘彻。
侍疾的曹宗这才去太子府打听刘彻和卫子夫的近况,顺便递话,请刘彻尽快去看望。倒不是跟刘彻生分,不能直接禀报,而是曹宗不想刘彻和卫子夫吵着去,平阳公主没几天了,再来不及看到帝后和好,实在难安,有太子在,面上起码能遮掩。
事实也证明,曹宗担心很有道理,帝后和好,平阳公主是看不到了。
那天两个姐弟私话告别的时候,刘彻在屋内陪着,卫子夫就立于门外,看着飘飘扬扬的大雪一点一点的盖住长平侯府,抹掉所有人来时的足迹。
望着被白色勾勒的重重的飞檐轮廓,卫子夫突然有些想家,想未入宫之前的家,更想念家里的人,想大哥、嫂子、卫青、二姐、月皎,还有远在天边的卫广和苏氏,想年轻时候见过的许许多多的人,不知道她们都去哪了呢?
如今白茫茫一片的天地,仿佛什么痕迹都没有,所有的路都被藏起来了。她猜就算是不迷路的人,会不会也偶尔在这种时候走错道了呢?不然怎么故人没一个来入梦的。
卫子夫呼出几口白气,气息萦绕眉眼,让她眼眶有些湿,想起两年前叶葵去世的时候,曾经跟自己说,皇后,臣曾经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和解的那天了,可是苍天见怜,你们还是走在了同样的路上。可是皇后,你为什么还不肯叫她一句姐姐呢?公主不说,可臣最了解她她很想你再叫她一声姐姐的。
姐姐卫子夫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叫不出口,和好的这几年,每次被朝务逼入绝境,难受伤心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想,若是没有争执和对立,她们会和已经离去的人拥有更多美好的回忆,如果没有算计和对立,刘彻不会被捧得冲击都经不起,此刻的局面会不会也不同呢?
可是,平阳公主对她的心,如白雪皑皑,哪怕偶尔是寒凉刺骨的,却凌霜洁净,从无改变。
姐姐,卫子夫总觉得,这个称呼,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尤其是在平阳公主快要离世的时候,因为可怜和来不及,就这么叫出口,若让平阳公主感受到她的不自然,反而辜负一片真心。
卫子夫只能站在门口,只能先这么站着,只敢站在门口,只敢先这么站着
攸宁顺着不断被扫开的路,小步半滑半跑的过来,悄声道,皇后,趁着陛下不在宫中,我们已顺利调走了钩弋夫人,去殿内库房和寝宫仔仔细细查了,确实进补汤药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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