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她的身体状况,柳庭璋有些皱眉地起身离房,走到正堂,加入到父母与信的闲谈。
他心中存事,准备觑空问问信,关于他妹妹的病症,以便看看自己有什么能够出力之处。
信生性随和,嘴又花巧,几日下来,就将孟氏这位长辈收服,孟氏见了他,不再腼腆缄默,反而滔滔不绝,就差将家中银两存放在何处一并告知了。
不知话题如何到了妇人孕产,秦秀才刚给两人说罢胎梦的寓示,孟氏讲述到十七年前自己身怀六甲,梦见星星撞入怀中。
信听着听着,便一拍桌角,兴奋喊道:“合该我与庭璋有缘。我家母妃,胎梦也是一水儿的星星。这岂不是巧了?”
柳庭璋正好提步而入,就势接话:“天下胎梦,仿佛就那么几种,不过我能与信先生同梦而生,确实有缘。”
房内三人正各自坐在高背椅上,围成三角之势,围绕着其中焰苗正旺的半人高大火炉,边烘烤白薯边取暖聊天。
柳庭璋轻巧拽过墙角方凳,走到信与娘亲孟氏之间,放下凳子落坐,顺手整理好皂色棉袍衣角,然后伸出双手左右翻转,感受火焰热气。
信自然将目光转向近旁少年,与三弟、二皇子同样年纪。虽然身份天差地别,只怕柳庭璋气度上丝毫不输。
信心底评价,虽然身处陋室、屋内清寒,然而柳庭璋颈直肩平腰挺、坐姿端正,气度高华,姿态闲适,就像在豪奢宫殿之中一般。
柳庭璋此时微微侧着头,与父母融融细语解释,自己方才回房是为了翻查一句突然想起的圣人之言,一副气定神闲之状,相当赏心悦目。
听完儿子话语,孟氏点头不迭:“你功课要紧。”秦秀才依然捻须微笑,对继子的勤奋相当认可。
信接起方才话题,兴致勃勃地上下嘴皮翻飞:“说到胎梦,秦叔、孟婶,庭璋,不知你们有没有听过二皇子、三皇子降生的故事?”
秦秀才拧眉思索一番,不确定地说:“老夫仿佛听过,二皇子也是衔星而生,三皇子更为不同,乃是日官入梦后降生的。信先生可愿给我们几人细讲讲?”
孟氏听说尊贵皇子们胎梦与自己的还有相同,连忙轻声催促,让信别卖关子。
接触了信一段时日,柳庭璋知道他是真的相信灵异志怪,自然也凑趣,侧目凝视,笑而不语,伸手画半圈摆出个请的动作,做出愿闻其详的姿态。
信最喜欢看周围人听他白呼,顿时拉开惯用的说书架势:“三位看官,话说十七年前,柳淑妃娘娘在酷暑六月,产下一子,正是如今的二皇子顾珩,啊,说起来比庭璋还小几个月对吧。”
信突然看向柳庭璋,三月十五生人的他,点头应是。
“在二皇子满月宴席上,其母淑妃亲口说出,产前一日梦到星星入怀。这一下可好,天降吉兆不外如是,皇亲国戚、文臣武将纷纷道贺,星梦一说像是长了腿一般,传遍京城大街小巷,童叟皆知。可以说,在三皇子降生前,淑妃娘娘母子,风光地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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