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采薇「呀」的一声站起身来,轻斥道:“满口胡言什么?”
她背转过身,待迈步不迈步的,看到远处的丫鬟们有走来听吩咐的意思,连忙挥挥手示意她们待在原处,自己却一时不知如何下台为好。
然后,顾采薇就感觉到袖口被人扯了扯,紧接着垂在身旁的手心被人轻点着碰触了下,属于他人的温度像是烫了自己一下,顾采薇猛的收回手来。
“夫子,请恕学生冒犯。”柳庭璋已经几步站在了她身后,高大的身躯连同影子笼罩着她,像是保卫也像是守候。
见顾采薇缩回手去,柳庭璋也觉自己唐突,尽力放软声音,然而嗓音中的颤意还是能被顾采薇捕捉到。
徒弟心里也是忐忑的吧,顾采薇一下子感同身受,心软不少,撅着嘴回转过来,昂起下巴点点圆凳,努力撑着气势说道:“罢了,坐下说。”
她带头坐回去,柳庭璋舍弃了她对面铺着锦垫的石凳,转而坐在紧邻她的那方冷硬圆墩上,乞求着说:“夫子不要生气。”
顾采薇看着高大的徒弟侧歪低头看着自己、小心翼翼劝哄自己的样子,终于露出小小笑意,补一句道:“我哪里看得过你这样子,把坐垫移过来呀。我说你婚事,是指,五公主想让你尚主,都跟皇上开口要求你做驸马呢。”
柳庭璋果断摇摇头说:“学生心有所属,不敢高攀公主。”
顾采薇有着一丝预感了,声音跟着发颤起来,低低问道:“你告诉夫子,心里有谁了?我看看能不能帮你牵线,让你如愿?”
“这个姑娘,陪我近十年,从我十岁至今,一路教我助我,恩同再造。”
柳庭璋看着顾采薇的眼睛,随着她闪躲的眼神加重声音,吸引顾采薇的注意。
“莫非是你邻里?”顾采薇咬唇轻问,好像怕打破什么一般,心内翻腾不休,她蜷紧在裙边的手指上可见一端。
柳庭璋摇摇头,用叹息般的语调接下去道:“夫子猜错了。这个姑娘,我见过的次数并不多。孟州初见,我以为她是恩师的孙女,只觉小小女童假扮男装,难掩富贵灵动,十分可爱,然而既不知她姓名更不明其来历。”
顾采薇随着徒弟的话语,想起自己十岁那年,陪母妃、二哥去准二嫂家的事情,柳庭璋其时也就十三岁,初出茅庐,生涩得很,也是一副强装大人的姿态,就是一包裹的零碎赠师礼让她印象深刻。
顾采薇跟着吐槽:“某个傻子请人吃零嘴,店中梅子酸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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