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手指敲了敲棋盘,直话直说道:“有什么话您就讲吧。”
秦风海已经在肚子里酝酿了半晌,将手里的棋子扔回奁中,捡了个话头从好几日前说起,讲他前些天在街上遇到惊马,险些被马撞了。
“怎么无人告诉我?”窦瑜脸色顿时就变了,从榻上支起身体,越过矮几去拉祖父的衣袖,“可有哪里受了伤?”
“这不是重点!”秦风海摆摆手。
那日他连磕碰都没有,当时情况虽危急,好在有一少年郎勒马救下了他。少年郎做了好事不留名,秦风海想感谢他都找不到人,谁知后来去听说书时又再次遇见了他。
秦风海嫌弃卓伯啰嗦,去听说书也没带上他,结果忘拿钱袋子了,最后还是这个少年郎慷慨解囊,替他给了钱。接连两次相遇,又两次得他帮助,秦风海觉得两人实在有缘,又约他第二日再见,请他吃酒。
这一回问清了他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听到祖父频繁提起这个名叫“韩连山”的少年郎,且语气极为欣赏,窦瑜道:“之前您不是还与在咱们府上住了几日的王大人走得近么?”祖父交朋友怎么都是忘年交。
秦风海嫌弃道:“我可不喜那样满肚子钻营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只看眼睛便知不真诚。”
他不过是拿那个王旦逗趣,打发时间。见自己的话被孙女岔开了,又不死心地再次说了回来,“这个韩连山父母俱亡,是外祖母养大的。前些年他外祖母也因病故去了,孑然一身,怪可怜的。”
“是很可怜。”窦瑜真诚道。
秦风海盯着孙女。
窦瑜盯着祖父。
秦风海“啧”了一声,抬手在矮几上拍了拍,“你这丫头分明知道祖父的意思!故意装作不懂。”
“您有话不直说,绕了这么多弯子……”
秦风海咳了两声,看向一旁充作木桩子的卓伯:“上次你也见到了那个韩连山,你说说他为人如何?”
卓伯立即道:“相貌堂堂,身手了得!”
“招他入赘,如何?”秦风海终于不绕弯子了,望着窦瑜问道。
窦瑜哭笑不得,原来祖父和自己说了这么多话,目的真的是为了这件事。
“您与他才认识几日?人家对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您说他年已弱冠,是否早有了心仪之人?即便家中无人为他打点,以至于婚事还无着落,也不见得就甘心入赘啊!”
“只是忽然遇见合适的人选,一时才多想了些……”秦风海低声道。
他又摸着下巴上花白的胡须,沉吟道:“日子确实是有些短了,总要再考察一番。到时你表哥回来,也让他看一看,有他与祖父一同把关,总不会出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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