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徐氏几代帝王,还从没出现让一个和尚登上皇位的情况。而且无难虽然同意登基,还不曾松口还俗,更别提充实后宫绵延皇嗣,就这样身份尴尬地住在皇宫中,也会每日上朝,但实际上政务依旧交由王射风处置。
有了罪臣苏青的口供及罪证,谢述终于得以平反,谢家其余人也被赦免,从流放之地获释归城。王射风想要郭素留下,再派人将窦瑜接回奉都城与他团聚,但他执意要亲自赶回来。
王射风妥协于他的固执,借无难之手下旨封他为河州王,又封窦瑜为一等国夫人,诰命文书和冠服也一同交由他一同带回河州。
窦瑜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抹也抹不净。她躲开他的手,坐起身扑向他,手臂随即缠绕上他的脖子,紧紧抱住,然后将泪水蹭满了他侧脸和脖颈。
郭素轻拍她背心,听她的抽噎声心里也随着抽痛。待她渐渐冷静下来,才隔着被子摸摸她的肚子,问她:“孩子乖不乖?”
窦瑜掀开被,顶着一双红通通的兔子眼,拉过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肚皮上。她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喜悦道:“方才还在踢我,活泼得很。”
肚子里的小肉团感受到父亲的体温,又开始伸手伸脚,脚丫子现出了明显的轮廓,很给面子地回应着。
郭素心中震动,坐在床上将窦瑜揽回怀中,手臂环抱着她肩头,将下巴搭在她发顶。她靠在他肩头,长长的黑发披散着,发丝馨香柔滑,淡淡的香气充盈他鼻端。
只是他顾忌着盔甲坚硬,抱了片刻又将她放开了,道:“我先去沐浴。”
窦瑜点点头应下,可也跟着下了床,小尾巴一样在他身后寸步不离,看着他从外到里一层层脱下甲衣。
他失笑,揉揉她的头发,道:“你先去吃饭。”随即扬声喊下人进门。
下人们早就在外面候着了,闻声入内,每个人的面上都带着喜悦轻松,手脚麻利地将碗碟摆上桌。
窦瑜眼巴巴地看着他进了浴房,才肯转身去桌边坐下。
等郭素沐浴结束出来后,就见她在桌边朝自己招手,“表哥快来,”她道,“昨夜你才回来,睡得也不舒服,一定又累又饿。先吃些东西,再去补眠养养精神。”
桌上难得出现了一些带了荤腥的菜肴,之前窦瑜对这类东西全无胃口,总是勉强着自己才能吃下一点。今日主动提出想吃,佰娘欢喜雀跃地吩咐了下去,也顾不得是一大清早,就让厨房上了些肉羹和肉饼。
这些荤食日日都做,秦风海那边也照着一日三餐往院子里送,但都进了下人的肚子里,窦瑜最多只会吃两口应付一番。
佰娘站在旁边,紧紧盯着窦瑜手上和嘴上的动作,见她果然吃了,而且咽下后也没有发呕,几乎要喜极而泣了,道:“前些时候夫人的胃口一直不好,今日倒是稀奇了,难得用得这么香。”
府中下人们早已经改口了,不称“娘子”改称“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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