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走南闯北,见人世间悲欢离合,逐渐开悟。平等不过是空性本质上而言,而落于实处,平等则是一种秩序的合理性。是故,倘若营救帮扶少数人,可以维护更多人生活的秩序与生存的安稳,圆琛神往也。”
“如果设计救出迟公子一人,便能换得更多的苍生能于战火中保全,于边城中安居,何乐而不为呢。”
他目光清曜灼灼,像能直抵人心,语气平静却似惊雷投水,一时之间春水化开,形成圈圈不散的涟漪。
何乐而不为呢。
偷渡敌营,万军中取一人,被他说的坦然自若。在眼前这人眼中,竟是一件怡然神往的事情。
迟向晚不自觉地错开他的目光,信手拿起靠里侧的茶盏抿了一口,浓厚滑润的奶茶从咽喉淌下,温柔地按摩着她的五脏六腑。
但她喝完突然发现不对,她的那个茶盏是青花瓷缠枝图案的,而这个显然不是,她喝的是圆琛方才饮的那盏。
迟向晚神色几度变幻。
更要命的是,她拿错茶盏连累圆琛也错拿,提醒的话到嘴边也为时晚矣。
她眼睁睁地看着圆琛将她杯中茶一饮而尽。
第27章 又见兄长 他将丝帕在水盆中投净,用丝……
迟向晚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呆了几天。
饭菜无疑是丰盛可口的, 她身边也被指派了两个人伺候,这两个婢女都是精通大钧话的,伺候的很用心。
但最致命的一点是, 她的活动范围被牢牢限制在这间屋子之内,哪怕她说饭后消消食在附近遛遛, 也不被允许。
迟向晚突然觉得自己就像笼中雀,被好吃好喝的饲养, 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自由。
她暗中偷偷标记正字, 以记录自己来漠北的天数。
圆琛前去给兄长看诊也有五日了, 她身边的这两个婢女嘴都很严实, 迟向晚从她们口中套不出半点和圆琛现况有关的消息, 她打算再等两日,如果还没有消息, 自己一定要想办法出去,不能在这里束手就擒。
天遂人愿, 很快第六日清早就有漠北人来请她。
来人不请自入,却堆出了一个笑脸:“陈大夫说夫人是他的药女, 正好现在陈大夫为那位公子制作治疗外伤的膏药, 夫人不妨去和大夫一起研讨一下药方。”
迟向晚悬于空中的心稳稳沉下。
看样子,圆琛通过了这几天的考验与试探,成功取得了漠北人的信任, 而且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说服漠北人, 竟同意把她放出去。
应该是圆琛医术的出众得到了漠北人的认可, 外加行事可靠稳妥。在漠北人看来,这个陈大夫只是个外乡过路人,与北州军方无关,可以放心大胆地用吧。
迟向晚顺着侍从的指引, 走出房屋,穿过矮小的灌木丛,沿着窄窄的河流向东北方向走着,心中暗自庆幸。
幸好在北州的那几天,她疯狂恶补了一下药理,加上有圆琛打掩护,想来不至于穿帮。
……
门帘微微的晃动,里面说话的声音也愈发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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