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向晚现在只是一介小小药女, 自然要给元复行礼。
元复没怎么仔细看她,便抬抬手叫她起来。
迟向晚看似一脸恭谨侍立在侧, 心中还在回味着迟许刚写的那十八个字。
为兄无碍这句,无疑是说迟许根本没有失忆, 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同时也不出卖大钧军情的无奈之举。
自保为上则是迟许希望迟向晚优先考虑保全自己, 而非救他。
想到这里迟向晚心头一暖。
小心那句,迟许由于元复的突然出现,没有写完。不过和‘复似真心’对照来看, 应该是小心右贤王拉卓吧。
其实不用迟许提醒, 就凭拉卓看她的那种觊觎眼神, 迟向晚就对他极度警惕。
最出乎她意料的是‘复似真心’这句,她隐蔽地打量起眼前的粗壮汉子。
元复似乎对迟许是真心照料?还是真心想在可汗左右斡旋,留他一命?
“迟公子怎么样了?”元复问迟向晚。
“刚做完药敏探试,迟公子并无过敏反应, 一会儿便可以贴上膏药了。”
“那就好。”元复点点头,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迟许,语气中夹杂着怀念、气恼、不甘等多种情绪。
“你还记得吗?前几年岁末的一场战役中,在我马上胜出之时,你扯下腕上的膏药,往我们漠北这边掷来。绝大多数漠北人都不认识大钧的膏药,以为是什么新型秘密武器。他们也不想想,要是有什么新型武器你为何不早点拿出,一时之间四散奔逃。本王知道这是膏药的,可乱军之中根本没有人听我说,本来是一场大胜仗,就被你搞黄了。”
可能是被一块膏药勾起过往的缘故,元复感慨之余,话也变密许多。
“我一向引你为敌手,”元复留意着迟许的神色,“男子汉大丈夫,我一直不屑于耍手段套军情的,特别是趁人之危。我们漠北的男儿都有热血,有本事就真刀真枪的拼,会怕你大钧不成。”
迟许的眉毛抬了抬,身形微动,不过元复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没有留意到。
“你倒好,现在失忆了无事一身轻,你可知,为了你的安置问题出了多少波澜……”元复还在喋喋不休。
迟向晚快要听不下去了,元复说这话好像把所有过错都推给兄长,说的跟迟许想被掳到漠北似的。
她借口要迟许试药,总算使元复住了嘴。
……
迟向晚出门的时候,正值大风。
风过之处百草劲折,狂沙漫天,她是顺风而行,风力大的就好像背后有双无形的手,能推着她走。
被风迷了眼睛,异物刺激下眼睛作红流泪,她微微眯起眼睛,凭着方向感向前直行。
“怎么了?”
有说话声从不远处穿来,裹着呼啸的风声一时听不真切。
她勉力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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