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声不能为了这种事和他交易。
没人比他更清楚实验带给他的负担有多重,在两天前进行过试验之后,直到现在为止,他都还完全无法动用属于自身的惊人灵感,现在的他就同普通人无异,那些属于深海的恐惧已经悄无声息的在精神的世界中占据一角,并且无时无刻不在等待着扩大的机会。
这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 ,起码对于现在的他们而言是这样的。
沈声把自己当做一个有限不可再生的消耗品,每一次实验都是一次不可逆转的损毁过程,他做不到起死回生,生命也只有一次,他珍惜的很,他必须用自己仅剩下的所有的一切,换取一个最好的未来。
起码此刻,他实在很像他的生父。
最后还是殷飞先打破了沉默:“你能来看我的时间应该不多吧,下次别来看我了,去看看沈女士,再不济看看颂歌那家伙也行,别来看我了。”
他在劝沈声去寻找更有利的人选,而非在自己这样一个现在帮不上忙的人身上浪费机会。
他推开的是自己难得的一点休息和喘息的机会,但他看起来却并不觉得如何难过,他甚至仍有闲暇大口大口的喝着热茶向着沈声打听其他人的消息:“A怎么样?他是不是又要闹自杀了?”
这话沈声确实是没想到,从来到这个房间里开始,殷飞就一次又一次的让他觉得出乎意料之外,A的自毁倾向在他嘴里成了有点闹着玩性质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整件事在他的嘴里仿佛都变的轻松惬意了起来。
他和这座基地,这个没有温度的深海截然不同。
沈声本就是一个相当阳光爱笑的人,在这里待了一周多的时间之后都难免沾染上了些许属于深渊的阴沉气息,殷飞这么一开玩笑,他总算是久违的找回了自己往日的心态:“是啊,又在闹自杀。”
他好像暂时的忘却了自身目前所处的位置,也忘记了当前所面临着的疯狂和危险,就像是任何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一样,和朋友喝茶聊天:“没办法,毕竟是自己家的人,闹自杀也只能哄着。”
这种像开玩笑一样的调侃A还是头一次,不过感觉并不坏。
对面的殷飞也挑了挑眉,“这就已经是自家人啦?啧啧啧,现在的年轻人啊。”
他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瞥了一眼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研究员:“看起来时间是不是好像已经到了?我们的大红人也该走了,我们下次在外面再见。”
他这话说的笃定极了,就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他们离开这座基地之后的模样一般,没有表现出丝毫对于即将面对的一切的忧虑和恐惧。他看起来也并没有类似于不舍的情绪,只是在沈声站起来的时候拍了拍的他的肩:“年轻人好好干吧,部长看好你,回去给你加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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