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捧在手心里千娇万养了十余年的心肝,从头到尾,都应该是他一个人的。
可至始至终她都不曾松开那个乡野村夫,他们身体相互依偎在一起,警惕、戒备的看着他,不断后退。
多么讽刺、多么可笑、多么可悲……
这就是他爱了两世,用生命拯救的女子。
胸腔里隐忍的怒火,从胸口蔓延至全身,烧得他面目全非,生疼生疼。
可他依旧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他已经等了叁年了,不在乎多这一刻。
而她,已经在他手心里了,逃不了、更躲不开。
他有的是时间和她耗。
更何况,他格外享受她这一刻薄喷而出的刻骨绝望、恐惧、痛苦,却又无能为力的可怜模样,多有意思。
他喜欢亲手,慢慢地一根一根拔掉她身上的尖刺,一点一点掌控她的喜怒哀乐。
他要将她所有的倔犟、反骨、尊严通通碾碎、摧毁。
让她永生永世都不敢再妄想逃离他的手掌。
他要囚禁她,永远禁锢着她,再也不会给她一丝一毫肆意妄为的机会,践踏他的爱。
他的手僵在半空良久,才慢慢地放下了双手,负手在背,沉默的盯着她,阴鸷的眼神似淬了毒的刃,一点一点撕碎她的刚烈。
下一刻,那张原本布满阴霾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点笑容,唇红齿白阴森森一笑,像是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你,在害怕?”
他阴冷的声音仿佛变成了两股声线相互交迭,好像两具灵魂在他的身体里不停的撕扯,鬼魅如斯的声音里重迭了一丝温柔。
瘆得萧宝儿头皮发麻,她像是看着变态的怪物一样恐惧的盯着萧琰,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被他无形中死死扼住了,所有的心跳都变成了挣扎。
强大的压迫感,逼的她喘着粗气,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萧琰无声息的勾着唇,一派漫不经心的说道,“你怎么会害怕?你,真的不应该害怕。”
看着她咬着牙强撑着,梗着脖子,伪装的满眼尽是不屑,恶狠狠的瞪着他。
他不免又是沉沉的一笑,笑得极尽妖魅摄人,可惜这股笑意并未达到眼底,那幽深的黑眸中散发的阴鸷正在加重。
“你胆敢迷晕莫雯莫芷,逃出国公府,就应该能想到,总会有这一天。”
她强忍着惶恐,终究还是服软了,“萧琰,求你,放了我吧?我们回不去了,我们之间早已经是死局,谁都救不了,注定是悲剧。”
明明是在求他,萧琰却听出了百般疏离。
他们,分开不过叁年而已。
对她来说,曾经的悲欢爱恨都已成为唏嘘过往。
可她不知,这叁年他只活在过去,思之如狂,度日如年。
可她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下了他。
将他从她生命中剔除的干干净净。
萧琰眉眼彻底寒凉,澹澹眸光一片晦涩阴冷,带着绵绵哀怨,甚至透着一缕怨毒之色看向萧宝儿。
他轻轻低呵讽刺道,“放了你?呵…你,凭什么?”
所有的怨恨、悲痛,都化成了一抹噬血的狂热,绽于萧琰眉梢眼角,潋滟妖冶,芳华绝代。
“凭什么让我放过你,还你自由,徒留我独自悲伤,然后让我用一生去缅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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