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自弹自唱的话,我又没有伴奏带,那我应该怎么办?”海瑟一脸怨念地看着蓝礼,话里话外都在谴责着蓝礼的“不负责任”。
之前海瑟就告诉过蓝礼,她决定演唱那首“野兽”,参加“美国偶像”的海选。为此,她已经练习吉他很长一段时间了,同时也作为她复健生活的一部分。不过,时间却在流逝着,四个月时间,谁都不知道,二月初的时候,海瑟的病情是否会恶化,是否能够完整地演奏吉他。
海瑟想要在九月参加第一场海选,除了按耐不住的激动和亢奋之外,内心深处未尝没有这样的担忧。
“你确定了吗?’野兽’可不是一首适合歌唱比赛的曲目。”蓝礼友好地表示了自己的担忧,结果却看到海瑟扯了扯嘴角,流露出一脸“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的无语表情,惹得蓝礼嘴角的笑容绽放了开来,徐徐落在了眼底深处,“那么,这份礼物就来得刚好了。”
蓝礼拿下肩膀上的挎包,将里面的专辑掏了出来,递给了海瑟。
海瑟不解地接了过来,认真打量了一番。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翻过来看了看封底,眼睛不由瞪圆了起来,满脸惊讶地抬起头看向了蓝礼,狂喜地打量着那张脸庞上的神情,然后在那清隽的眉宇之中寻找到了自己的答案,尖叫声不由就从嘴角溢了出来,“啊!”
紧接着,她就死死地咬住下唇,避免自己的情绪彻底失控,但双手和双脚还是忍不住开始颤抖起来,用尽浑身力气来表达着内心的幸福。重新翻到封面,认认真真看了看,“堂吉诃德。”指尖细细地在封面上婆娑着,低声念了念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名字,似乎咀嚼着这个单词背后的深意,猝不及防地,泪水就决堤了。
蓝礼着实没有预料到这样的反应,手忙脚乱地寻找着能够擦拭眼泪的东西,却一无所获。
海瑟紧接着就噗嗤一下笑了起来,又哭又笑的模样看起来好不狼狈,扬起那朝气蓬勃的脸庞,没有掩饰自己的泪痕,也没有在意自己的狼狈,“你可以给我签名吗?”
看着海瑟那泪眼婆娑却傲然绽放的表情,蓝礼轻笑出了声,点点头,“当然。”
海瑟立刻就试图撕扯开专辑的外包装,可是手指却不听使唤,一时间居然没有扯开。她有些着急,却没有向蓝礼求助,而是专注地、认真地、投入地找到了粘合处,然后扯开,发自内心深处的笑容上扬起来。
蓝礼接过了专辑,打开了内页。在空白的地方写了一句话,然后又签下了名字。写完之后,再次递给了海瑟。
海瑟就这样专注地看着,视线始终不愿意离开那张专辑,仿佛那就是全世界最珍贵的礼物一般,一直到接过专辑,看着那一行潇洒的字体,轻声念了出来。
“致海瑟-克罗斯,
致敬那些黑暗永远无法从我们身上夺走的东西,致敬那些扬帆起航的梦想。一个勇士,一个战士,一个梦想者,一个踽踽独行的堂吉诃德。
永远的蓝礼-霍尔,你的同行者。”
海瑟笑了,肆意地笑了,但泪水却忍不住滑落下来,这是幸福的泪水,美好而甜蜜。她抬起头看了蓝礼一眼,透过那朦胧的视线,笑容就这样深深地留在那双灵动的眸子深处。这样的海瑟,美好得不像话,十六岁的花季,正在盛开。
随后,海瑟再次低下头,开始翻起了内页,嘴里忍不住吐槽到,“上帝,你还真是低调。唯恐有人知道,这是你的专辑吗?”内页里没有任何人物照片,全部都是一张张宝格丽照片,有出租屋里孤零零留在地上的吉他,有地铁光影之中模糊的人山人海,有午夜时分在街道上高歌的酒鬼们……却没有任何一张正面的脸孔,更不要说蓝礼了。
“秘密是留给细心之人的。”蓝礼笑呵呵地说道。
然后海瑟就翻到了内页的最后一页。
一个男人盘腿坐在曼哈顿格林威治村的街道边,身后是破旧斑驳的石墙酒吧,旁边就是一个垃圾车,还有两个倒在墙角的流浪汉,看起来就像是一团混乱,深灰色的墙面、砖红色的屋顶、海蓝色的大门、酒红色的窗棂、石灰色的地面。
男人就这样坐在街边,白色T恤和黑色牛仔裤,浑身上下没有任何多余的装束,简单大方,俊朗隽永,似乎刚刚抬起头的时候,镜头就捕捉到了那个瞬间,那双明亮而璀璨的眸子刹那间留下了印记。
那是蓝礼-霍尔。46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