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接下来一段时间,你都暂时不会回归舞台了?噢,这真的是太遗憾了。”凯特真心实意地表示了自己的扼腕,“我一直想着,什么时候能够在剧院舞台之上,真正地欣赏你的演出,但现在看来,又要往后推了。”
“上帝。”理查德也跟着惊叹了起来,“哦,上帝。蓝礼,拜托,请回来西区吧。好莱坞只是小孩子的把戏,戏剧舞台才是你真正绽放光芒的地方。”
比阿特丽斯提出了话题,但现在她反而是插不上话了,站在旁边,瞪大了眼睛,如同小兔子一般,注视着蓝礼,连连点头,对凯特和理查德的话语表示赞同。
蓝礼哑然失笑,“你们知道,戏剧是演员的艺术,电视剧是编剧的艺术,电影则是导演的艺术。严格来说,戏剧舞台确实是属于演员的,劳伦斯-奥利弗那样的演员,即使在漫长的历史河流里也屈指可数。”
这番话成功地让众人都纷纷点头表示了赞同。不过威廉是例外,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对如此话题并不感兴趣,但为了表示礼貌,他还是微笑地投来了视线。
“在电影创作过程中,演员是导演手中的一枚棋子,融入这件艺术品之中,糟糕的演员,可能破坏这件作品;合格的演员,可能成就这部作品;而成功的演员……”蓝礼的视线落在了比阿特丽斯的身上。
“可能点亮这部作品。”比阿特丽斯没有经过思考,脱口而出。
蓝礼微笑地点点头表示赞同,“正是如此。所以,我始终认为,出演戏剧和出演电影,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体验,却又能够寻找到相通之处。喜欢戏剧,那么同样可以在电影之中寻找到共鸣;反过来,喜欢电影,也可以领会到戏剧的动人。”
理查德细细地咀嚼一番,然后流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视线,笑呵呵地看着蓝礼,“你知道,前后有无数人推荐过电影,但我从来不曾走进过电影院。现在,我不得不承认,你说服我了。也许,未来有机会,我应该欣赏一部电影,然后再做判断。”
“随时欢迎。”蓝礼展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垃圾。”不远处传来了一个粗粝而浑浊的嗓音,就好像含着一口浓痰在说话一般,吭哧吭哧的闷响瞬间就让人不舒服起来。
不等众人回头,那如同钢丝刷丢进榨汁机里一般的声音就再次响动起来,一句接着一句咒骂起来,“狗/屎!胡扯!脑残!”
而且,使用的不是简简单单的粗口,而是地道的英国用语,比如“Ntts”,又比如“Cbbles”,诸如此类等等,从威尔士俚语到苏格兰土语,应有尽有,滔滔不绝,即使是纯正的英国人也不见得能够全部都了解,但来人却利落而流畅地不断连绵着,完全不重样。
贵族就不会使用粗口吗?
这是一个误解。事实上,贵族才是最了解粗口的一个群体。
在儿时教育过程中,当他们的礼仪规范已经形成了习惯之后,家庭教师或者管家会专门开一堂课,传授各式各样的粗口,最初目的是防止任何场合的失态和失仪。
当然,粗口只是其中一部分。整个课程涵盖了所有的用语,包括对于特定地区人群来说,使用什么词汇才是更为恰当的,而某些词汇则含有歧视或者鄙夷的暗示。
所以,对于贵族来说,一个人的日常谈吐、词汇习惯、语音语调等等,可以透露出太多太多的信息。有人曾经说过,贫穷是无法隐藏的,对于贵族来说,尤其如此。
正是因为如此,即使是霍尔家这样的落魄贵族,依旧摆出了高高在上的姿态。他们所拥有的丰厚底蕴和悠久传承,可以让他们在日常生活中,轻而易举就做出许多判断,甚至更进一步地掌握全场情况。
所以,尽管他们已经吃不饱饭了,但他们依旧忍不住散发出鄙夷和歧视的态度。
贵族之所以不使用粗口,那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礼仪和形象;但对于那些老一辈老资格的贵族老爷们来说,他们的粗口也是一个“宝库”,信手拈来。
如此轰动而隆重的开场白,根本不需要回头,就已经可以得知来人的身份了:约翰-德-比奥福德子爵。
乔治的肩膀悄悄地松懈了些许,内心的一块大石总算是落了下来,但表面之上依旧不动声色。
“爵士。”理查德主动迎了上前,试图解围。
但约翰却根本不给理查德面子,以他的年龄和身份,以他的地位和人脉,他也不需要照顾理查德的想法,摆出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姿态就足够了,“闭嘴!你现在这个模样,你的父亲知道吗?上帝,你简直就是维尔家的耻辱!不是说着是一个仲夏派对吗?为什么所有人都在谈论一名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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