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稣基督!你说的是外星语吗?”
“如果这是正确答案的话,那也太没有人性了吧?这到底是谁出的题目?怎么可以这样?难道不是反人类吗?”
“等等,你再说一遍,什么?什么’AA’?这个词语和’母亲’有什么关系?”
“你确定这个词语是存在的,不是胡诌?”
“你到底都在看什么书?马修,蓝礼看的那本书你也看过吗?他是不是在胡扯?”
叽叽喳喳、熙熙攘攘,整个房间里都正在吐槽着讨论着交流着,洋溢着前所未有的活力,对于世袭贵族来说被严令禁止的活力——
想象一下,那些贵族庄园总是如此,偌大的屋子里没有任何声响,所有动作和谈话都确保以正常乃至于最小音量完成,走路、吃饭、睡觉、生病、交谈、愤怒等等等等,全部都是如此,最好能够完全静音;然后辽阔而空旷的世界就一点点人气都没有,似乎就连血液也都失去了温度,就这样回归寂静。
但此刻,眼前的书房却是如此吵闹,吵闹到让人有些头疼。
可是……亚瑟却隐隐有些乐在其中,他一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蓝礼的话语完全打开了另外一扇窗。
以前,蓝礼始终在躲避在逃离,远远地摆脱整个霍尔家的束缚,这使得亚瑟也产生了一种“自己被囚禁”的错觉,似乎除了逃离之外,事情就没有其他解决办法了,只有冲破桎梏,才能够真正地活出自我。
现在,他们却看到了事情的另外一种可能。
乔治和伊丽莎白已经成为了“过去”,他们可以摆脱来自上一辈的阴影,重新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园,重新诠释“世袭贵族”的意义,也重新展现上流阶层的风采,最重要的是,重新开拓年轻一代的生活。
如果乔治和伊丽莎白愿意留下,没有问题,霍尔家始终会拥有他们的位置,不管是否喜欢,但家庭就是这样的存在;但如果他们选择离开,那也没有问题,就好像当初蓝礼远走纽约一样,在自己的位置上,开启属于自己的全新生活——彼此维系着血脉却彼此保持着独立。
亚瑟终于明白了蓝礼此次返回伦敦的目的——不是为了打击报复乔治和伊丽莎白,而是为了真正建立属于“霍尔”的家园,划清界限、建立框架、确定基调,真正地让乔治和伊丽莎白再也无法伤害到他们。
就好像眼前这栋房子一般,就好像置身此时此刻一般,他们正在开启霍尔家的全新征程。
正如蓝礼所说,如果亚瑟成为了新一任“霍尔男爵”,那么他就有权利决定,霍尔家到底是乔治模样的,还是蓝礼模样的。
“可是……”亚瑟望向了蓝礼,看着那灿烂的笑容,话语有些迟疑。
蓝礼转过头来,投来了疑惑的视线:他没有办法读懂亚瑟的眼神。
亚瑟稍稍迟疑了片刻,“那么你呢?”潜台词就是,难道全新的霍尔家,不是应该由蓝礼来继承并且开创吗?
这让蓝礼欢快地笑了起来,“亚瑟,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你应该知道,我不是那个正确的选择。以前不是,现在不是,未来也不会是。”
蓝礼对于成为“霍尔男爵”,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而且他也是实话实说,他真的不适合。
“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只是想要坚守住自己的梦想和幸福,这就是全部了。对于肩负整个家族的重量,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那些重担就只能留给你——又或者是艾尔芙了。伊迪丝和我是同一阵线,我们都是享清福的家伙。”
蓝礼语气轻快地说道。
然后伊迪丝就捕捉到了一个尾巴,她根本就不知道蓝礼和亚瑟正在讨论什么,但对于蓝礼的表述方式非常不满,不管不顾地就抱怨了起来,“嘿,我不是!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是!我绝对不是你所说的那种人!”
蓝礼也没有辩解,而是举起双手表示投降,然后转头看向了亚瑟,“那么,我就取消伊迪丝的部分。也许,你可以和她商量看看。”
亚瑟没有忍住,就这样笑了起来,欢快地大笑了起来,从眼底到心里,满满都是笑意,整个世界都鲜活了起来。
伊迪丝察觉到了异常,来不及穿鞋子,就这样打赤脚地踮起了脚尖,一溜烟地从斜对面小跑了过来,如同一只波斯猫般跳到了亚瑟和伊顿中间的沙发上,然后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你们两个到底正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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