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不到两个月时间里,蓝礼再次返回伦敦,但没有预料之中的颠簸与动荡,他的生活就这样平静了下来,这是记忆之中从来都不曾出现的现象。
伊丽莎白没有出现在蓝礼面前,她已经宣告“独立”了——不是离婚,因为天主教依旧不支持离婚,但她正在凭借自己的力量经营那间画廊。
不需要语言也不需要辩解,伊丽莎白的行动和姿态就足够,种种迹象都正在显示,当初驱逐蓝礼离开家门的是乔治,与伊丽莎白无关。当然,伊丽莎白也不是无辜的,她的错误就在于保持沉默地袖手旁观——就好像所有贵族家庭里的女主人一般,这似乎已经成为了英国贵族沿袭数个世纪的传统。
更重要的是,“霍尔家”的全新核心蓝礼没有放出任何风声,自从拍卖会之后就陷入了沉默,这无疑是一个关键信号。
曾经有人试探性地前往伊丽莎白的画廊,然后小心翼翼地打探着消息,却没有听到来自王子花园(nce-Gaden)的任何意见,这也让众人渐渐放心下来,这意味着,至少蓝礼没有准备摧毁伊丽莎白。
顺带一提,蓝礼在肯辛顿-切尔西购买的宅邸就在王子花园旁边,距离蓝礼曾经的公寓所在地骑士桥也不过步行十分钟而已。
在贵族阶层之中,一个家族往往能够拥有多处宅邸,作为不同用途。比如说,“下周末,我将前往温德米尔度假”,指代自己即将前往湖区的别墅度假;再比如说,“我今晚回去骑士桥”,表示自己不会返还主宅;又比如说,“你的父亲在诺丁山”,以此来形容一家之主正在第三者的宅邸而选择夜不归宿。
贵族们很少选择直言不讳,总是拐弯抹角、总是闪闪躲躲、总是指桑骂槐,即使是夫妻两人选择了分居,他们也不会直接提及“分居”这件事,而是说,“他现在都在曼彻斯特,而她基本都在维斯特敏斯特”。
一座城市、一个地区、一条街区、一个地标,这些名字都将成为指代物,具有象征意义。也正是因为如此,现在人们将蓝礼的宅邸称为“王子花园”,这也就意味着霍尔家的核心地带已经从贝斯沃特转移到了王子花园。
这是一个悄无声息的转变,同时也是至关重要的转变。
王子花园没有“封杀”伊丽莎白,同样,王子花园也没有“封杀”乔治。
乔治依旧在巴克莱银行任职,作为世袭男爵,他仍然在传统贵族之中拥有强大声望——那些人都是传统文化的簇拥者,他们无法接受蓝礼成为演员,也无法接受蓝礼反抗父母,甚至无法接受伊丽莎白的“独立”。他们坚定不移地站在乔治这边,这都是乔治在社交场合立足的重要支持力量。
只是,他们所掌握的资产都是相对固定也相对稳定的,早早就拥有了专属的基金经理,改弦更张显然没有那么容易;更何况,他们本来就是拒绝改变的一个群体,即使可以改变,他们也会主动拒绝。
同时,他们无法代表未来发展,也无法代表年轻一代,腐朽迟暮的思想捆绑住了手脚,很难创造出全新财富,也很难接受时代变革与新兴产业,这都限制住了乔治的发展空间,事业层面难以寻求到突破。
可以这样说,乔治想要保留体面、保留名望,这不是问题;但想要丰功伟业、扬名立万,却没有可能了。
那些新型贵族的社交场合已经没有了乔治的位置,但他依旧可以沉浸在过往荣光之中,享受贵族的特权。
因此,乔治依旧可以前往银行,依旧可以前往俱乐部,依旧可以前往某些特定派对,而不会受到任何阻碍。即使蓝礼出手,也没有办法阻止——因为这是一个蓝礼没有办法插手影响的圈子,更何况蓝礼也没有准备阻止。
过去两个月时间里,乔治略显低调,行踪与身影远远没有伊丽莎白来得显眼,但他也依旧没有消失。
此次蓝礼回归伦敦,乔治也同样保持了安静,没有冒头也没有现身,一切都风平浪静。
没有了乔治和伊丽莎白,也没有艾尔芙的消息,蓝礼回归伦敦也就这样变得平常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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