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入剧组到正式开始,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周。
但作为导演,加里斯-爱德华斯的存在感着实太过微弱,即使是在剧本朗读会上,蓝礼的风采也闪耀全场,加里斯似乎根本没有留下什么记忆痕迹,以至于加里斯的声音显得无比陌生,刚刚听到声音的时候,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蓝礼有些意外地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加里斯,“导演?”
按照过去这几天的相处来看,加里斯完全不像是一个“主动出击”的类型,再加上表演本来就不是他的长项,加里斯就更加不会关公门前耍大刀地胡乱发表意见了,那么,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我只是想说,你的表演可以再稍稍往内收一点吗?我的意思是……”加里斯没有兜圈子,而是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直言不讳,这又是一个小小的意外,与外表看起来的宅男风格有些偏差。
“稍等!”蓝礼却打断了加里斯的话语,这让加里斯稍微愣了愣——他还以为蓝礼对于自己的指手画脚不满,却没有想到蓝礼轻轻拍了拍菲丽希缇的肩膀,而后转身招呼到,“安古斯,梅,可以麻烦你们过来聚集一下吗?谢谢。”
怎么回事?
安古斯和梅-贝尔都是满头问号,互相交换了一个视线,却没有答案;加里斯也是一头雾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等众人全部聚集起来之后,蓝礼却看向了加里斯,微笑地示意一下,“请继续。”
“……”加里斯愣住了,蓝礼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让大家过来看蓝礼自己被批评吗?还是利用舆论的力量让加里斯不敢批评蓝礼吗?社交场合的这一套,着实不是加里斯所擅长的,他猜测不出也不想猜测。
于是,加里斯也没有继续顾忌下去,“我的意思是,你的表演可以再往内收敛一些吗?肢体语言透露出来的气场太过强烈也太过凌厉,甚至有点像是在审问犯人,这不应该是卡西安的风格,也不是反抗军的风格——他们不应该如此对待琴-厄索。”
“但我认为……”蓝礼试图开口解释。
但加里斯没有给予蓝礼机会,连连摇头,有些固执地说道,“不,不不,琴-厄索在反抗军这里不是囚犯,而是合作者。合作者!明白吗?”
“那么,对于反抗军来说,盖伦-厄索是什么角色?”蓝礼也放弃了解释,而是顺势提出问题,抛砖引玉。
“叛徒。”加里斯没有任何犹豫就说了出来,停顿一下,“至少是帮凶。”
“而反抗军认为盖伦-厄索的女儿是唯一一个能够找到他、甚至是阻止他的关键。”蓝礼又接着引导说道。
“对!”加里斯重重点头给予了肯定。
“那么,反抗军之中有人认为琴-厄索是叛徒的女儿,又或者是抓住帮凶的唯一关键,亦或者是阻止帝国的重要线索,有什么不对吗?”蓝礼循循善诱地说道,这一次,加里斯微微愣了愣,蓝礼又接着说道,“加里斯,现在有人正在试图用炸弹炸掉威斯特敏斯特教堂,而她可能就是唯一一个知道凶手藏匿地点的人,你觉得,警方之中,没有人会赞成使用强硬手段让她开口吗?”
保守派和激进派,在任何组织任何机构,这都是永恒存在的两个视角,即使是“侠盗一号”的反抗军也不例外。虽然琴-厄索是以合作者的身份被反抗军“邀请”到秘密基地,但显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对她和颜悦色的。
否则,索-格雷拉离开反抗军单干的局面也就不会产生了。
加里斯终于明白了过来,但他也抓住了事情的关键,“这可以是其他人,却不应该是卡西安。”
“为什么?”这一次加里斯的话语没有说完,蓝礼直接截断,反问回去,却根本没有打算等待加里斯回答,“仔细想想卡西安的行为规律,他比任何人都更加迫切地希望反抗军能够胜利,更加决绝也更加果断!那么,他的执着是否可能具有阴暗的部分呢?”
“……那么,他的执着是否可能具有阴暗的部分呢?”
永远不要试图考验人性,因为人性的阴暗面到底能够爆发出什么能量,这是一个永恒的未知定数。
蓝礼以最简单也最深奥的一个问题,让加里斯陷入了思考——他不由开始质疑自己对卡西安的角色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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