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眼下妖皇不曾破冢而出,逾白仙君亦回来了。
半晌,屋内传出了一道灵力浑厚的声音,似透着些不耐。
“本君知晓了。”
至此,众人也是识趣的,默默顿首作揖行了大礼,而后姗姗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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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水沉香气息氤氲,坐塌上的江逾白眉头轻敛,沉息静气,单手结印缓缓调息,殿内鸦默雀静,连一缕风都不曾漏进来,只有桌案上摆着的那柄香炉内,飘出的青烟微微抖动着。
未几,江逾白的眉间缓缓松开,垂首望向了左手的指尖,因着长年掐诀敛印,指腹上结了一层薄薄的指茧,而食指上,现下还裹着一层浅红色的东西。
江逾白面沉如水,不过是默了一默,而后将那脆弱又渺小的东西褪了下来,置于两指之间轻轻捻弄,下一刻便化作了一缕青烟散去,弹指间,亦将与那妖物的记忆一道抹去了,不过堪堪月余的记忆,与之数百年冗长的岁月相比,确实不值一提。
掐了一道术法,身上沾染了鲜血的衣衫皆褪去了,连手腕上斑驳的伤口亦没有了。
再抬眸,江逾白眸中一片沉寂,香炉里的青烟亦绷得笔直。
第19章 “对付你,还不用本君费……
黑色的潮水浩浩荡荡奔流不止,狂涛怒吼的海面中有一个荒无人烟的小岛,岛上浮石沉木、寸草不生,于正中有一块巨石泛着暗红色的血光,石身上满是符咒,每每海浪拍岸而上,整个岛屿仿佛都在微微晃动着,连带着巨石上的符咒亦随风翻飞,此处正是七煌冢。
江逾白乘云踏月御剑而来,待至七煌冢上方便收了青冥剑,只高悬于顶,睥睨着下头那封印妖皇之地,面上皆是恝然之色。
默了一默,横臂展袖,以指化剑,只见指尖划过的地方皆有银白的光晕泛起,正结印之际,七煌冢忽然挣扎着晃动起来,而后传来一道仓皇的声音。
“逾白仙君?”
是妖皇长缨,那声音跌宕起伏,恍如晚钟长鸣,似远在三界外,又似近在三步间。
江逾白默然不语,湛黑的眸子透出冰冷与肃杀之气,指尖正结好第一道金印,那长缨的声音又缓缓传来。
“你逆天道驳伦常,哪里能做上界的仙君,合该入妖界才是……”混着喉间咯咯的笑声,长缨又道,“你从神魂中生生抽了一魄才将我封印了几百年,眼下封印已是摇摇欲坠之际,敢问仙君,打算将七魄抽尽了与我同归于尽么?”
江逾白眸间是杀伐果断的戾色,轻启了薄唇淡然道,“对付你,还不用本君费那许多的气力。”
语毕,手中金印浑然而成,电火间便朝底下的七煌冢振臂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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