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婳婳觉得很是新鲜,她先头在冷宫中,端午时节有一碗饱饭就很好了,哪里还敢奢望粽子?
拂絮自然瞧出了苏婳婳面上的向往,“殿下有所不知,端午时节还要放花灯划龙舟,这些个粽子什么的原不算什么。”
这随意的一句话,却好似在苏婳婳心头落下一滴水珠,水珠在平静的湖面上漾起层层波澜,勾动着谁人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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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晚间,苏婳婳早早用了吃食便去浴间,待沐浴毕,穿了中衣内衫便爬上了床榻钻人薄衾中,却睁着一双杏鹿一般的眼睛望着帐顶定神。
她知晓如今江逾白就是她厢房的外间,她爬起身绕过屏风撩开幕帘便能瞧见他。
未几,苏婳婳终于豁得从床榻上坐起身,掀开被衾从床头随意拿了件外衫披在肩头便趿了鞋便往外间去了。
那头江逾白已用过晚膳,坐在圆桌面前瞧书,正鸦默雀静之际,身后内间传来一阵脚步声。
很轻,但江逾白当即便知晓是苏婳婳的。
不多时,脚步声至身后的屏风处便停住了,江逾白不曾回头,便听见身后一道莺莺啭啭的声音。
“少师……”
“听拂絮活,过两日便是端午……”
苏婳没说一句话,皆小心翼翼想要探身至江逾白跟前,可眼下苏婳婳是立身在江逾白身后,若他不回头,自然瞧不见他的面色。
亦瞧不见江逾白那微微一挑的眉眼,正支支吾吾之际,江逾白开口了。
“你想要下山。”
不是问话,而是笃定的语气,又用漫不经心的语态说了出来。
闻言,苏婳婳心头一喜,只当江逾白要应下时,又听见他说。
“山下围拥的皆是扎营的官兵,你脱不得身,想要我替你……掩护?”
话毕,苏婳婳满眼的崇拜之情丝毫抑制不住,点头如捣蒜,“正是,我一人下山破费工夫,少师不若一道,届时我便藏在少师的轿撵之下——”
“我不应。”
江逾白淡漠的声音打断了苏婳婳于山下之景的美好幻想,说是当头棒喝也不为过,一时面上有些怔神,都不及应方才江逾白所言的“我不应”是为何。
下一刻苏婳婳三两步跨至江逾白跟前,因着他如今是坐着,苏婳婳便蹲下身子抬起双手吊在圆桌的桌沿,轻蹙起眉头,嘟囔着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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