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才轻声应道。
“不曾。”
苏婳婳听着,却好似不信,“真的?”
“自然是真的,是他信口雌黄,与你无关。”
江逾白的声音很轻,似春日里拂面而过的细风,轻扫着苏婳婳的身子,摒开了这几日笼在她心头的所有阴霾,连带着身上的伤都不疼了。
除开这一月的面壁,苏婳婳眼下终算是心满意足,连日的心弦紧绷在这一刻松怔,随之而来的便是连绵的困意,在江逾白手心里轻轻动了动,兀自寻着一个舒适的姿势,就这般卧在江逾白的掌心,阖了眼睡了过去。
石壁外头流水不止,溅起的水珠映着阳光,泛起浅浅的烟虹,就垂在匆匆而过的水流之上,瑰丽又夺魄。
隐隐的水汽渐渐弥漫在山洞内,江逾白垂眸瞧着掌心的苏婳婳,在橙色的光晕之下,通体莹白,细腻的冰凉的触感从他的掌心缓缓汇入,沁人肺腑。
顿了顿,江逾白手心微微一动,五指缓缓作拢,而后将睡梦中的苏婳婳放入了衣襟之中,阖眼,跪直身子,状似虔诚得面壁。
待一月后,江逾白面壁期满,出了山洞径直回了屋子,至此,二人之间好似有了什么不同,譬如江逾白再不会将苏婳婳一人留在屋中,每每出去时,皆是替苏婳婳身上施一道术法替她化形,再施一道结界包裹她的全身。
再譬如,苏婳婳晚间每每犯困,寻着角落蜷缩了身子睡着后,江逾白亦会将其挪至软塌之上,又寻着被褥替她盖好。
这段日子,便是在睡梦中,亦是惬意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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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欢愉的日子总是这般短暂,梦境中的画面又飞快地转动着。
这日,天色晦暗无比,乌云低坠,仿佛下一刻便会有长雷落下,直往人身上劈来。
江逾白这处一片静谧,初初透着安逸,他如今正在屋内瞧着书册,一旁的苏婳婳靠在书案前,一手支着脑袋,双目紧阖,又睡着了,那脑袋不住得掉着,一点一点,堪堪要落在书案上时又勐得睁开眼,转头又抬手支起脑袋阖眼睡去。
江逾白唇边勾着笑意,却下意识放轻了手中翻书册的动作,倒似是怕将苏婳婳吵醒一般。
正这时,外头有修士来寻,立身站至屋门口,抬手轻叩了屋门,只听得“笃笃”两声,修士启唇只道是师尊寻。
闻言,江逾白身子倏地一僵。
一旁的苏婳婳亦被声音闹醒,睁开眼,眸中一片混沌,随即很是自觉地化了原型。
这几日苏婳婳皆习惯了,江逾白每每出门时皆会戴着她。
只是今日,江逾白眉眼中透着迟疑,默了默,还是抬手将苏婳婳收了起来,不曾挂在腰间,而是置于衣襟之内。
遂站起身,正了衣冠,出了屋子往师尊那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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