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冠允当时就明白,那是一个比他强大许多的同类。在那斯文儒雅的表相之下,他的凶残獠牙令人心寒胆颤。这样一个人,他怎么可能会放弃?他怎么会放过?柴冠允想了又想,终于下了结论:肯定是药吃多了伤到脑子,过一阵子肯定会改变心意的。
于是他依然通知手下:“查!给我好好查,我就不信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非把人给我筛出来不可。”可两个星期后他不得不沮丧地承认,这人还真是凭空消失了。
“……那客车都出了客运站,外面的监控探头拍得不清晰。看得到人影,也只是闪一下就不见。倒是有个老头看她步行到站外路,说是上了辆出租车,可后来又说记不得她是上了什么车。我的人把常在那里拉活儿的车都查过去,黑鼠的车也都翻一遍。沿途的监控也都调看了,连私家车的行车记录仪都查了,愣是什么也没发现。”柴冠允沮丧道:“真是见鬼了。”
“本来就是大海捞针了。”老刘安慰他,“先生都说不查了,你还讨这份苦吃。”
“他说归说啊,怎么可能真的不查。”柴冠允不以为然,“那女人这一走,他就跟被掏了心肝似地,死气沉沉。你别看他现在还是照常上班做事,其实我知道他苦得很,被自己的女人这么算计,完了还往他心口捅刀子。外表光鲜亮丽,其实内在早就四分五裂了。”
老刘默不作声。
柴冠允呷了口酒,继续抱怨:“你说女人呐,都他妈的在想些什么呢?给她好吃好喝,捧在手里疼得和心肝一样,还这么折腾来折腾去。之前跑了几个月,我就和大哥说逮回来要好好教训一下。结果呢,一回来就当嫩豆腐端着,吹口气都怕碎了。还给她买豪宅,请一大帮佣人。什么燕窝花胶冬虫夏草样样不落,还专门去求了方子给她补身。刘哥,你是不知道那老中医有多大来头,就算是达官显贵平常也不多搭理。我大哥那么诚心,寒冬腊月地在人门外一站就是整天,都他妈快冻成冰砣子了。……什么喜欢啊爱啊,天荒地老至死不渝全都是狗屁。男人能为一个女人豁出命去,那才是最实诚的。要我说,就不该这么惯着,该收拾的时候手不能软。大哥就是太惯着她了,最后怎么着?她竟然下药,这,这简直就是一现代潘金莲呐!”
“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就成了,别让许先生听到。”老刘警告似地瞪他一眼,“你也不怕被剥了皮。”
柴冠允的声音一下便小了许多:“我也只是不过说说而已,……我哪能咒大哥是武大郎呢,啊呸呸呸!瞧我这破嘴……”
离安省千里之外,柴冠允嘴里的现代潘金莲正在煮咖啡。
“姐姐,再来两杯曼特宁。”朱洋往吧台一靠,“还有一份松饼。”
易素从吧台边缘看过去,问道:“是坐窗边的客人点的吗?”朱洋回头看了一眼,笑道:“是啊,说想尝尝家里泡的和咖啡馆里的有什么区别。我看他们只喝过袋装咖啡,以为我们也拿咖啡粉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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