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郁不敢去看荆谓云那被自己咬的血肉模糊的手腕,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她觉得浑身发冷,冷得她忍不住发抖。
荆谓云眼睑低垂,问她:“还气吗?”
“……”
“你可以继续的。”
“……”
时郁眼中有水光在涌动,却倔强的死活不肯落下来。
她好气。
为什么是荆谓云?
为什么只有他发现了,自己一直隐藏不让人发现的东西。
时郁仰着头看向天空,感觉心脏像是被绞碎了一般疼。
她感觉自己变得很轻很轻,思绪随着灵魂飞向远处,回到那个小小的女孩身边。
那时候,女孩的眼睛还是有光亮的,还会用手指着天空天真的说:“天好蓝,云好白,好漂亮呀!我可以去到那上面吗?”
旁边的人,会哈哈大笑,“等你长大了,去坐飞机,就可以到天上了。”
然后,她再也没见过那片湛蓝的天空,人生到处都充斥着黑暗,有无数双看不见的手,把她拖向深渊。
或许,天空依旧是蓝的,云依旧是白的,只是女孩不再有当时的心情了。
“明天你就会感觉好多了。”
“你要学会面对它!”
“不要总是看事情阴暗的一面,要去看它们好的一面。”
“……”
这些看似安慰的话,却总是让时郁越陷越深。
这世上,从来都没有感同身受,那种极具残忍性的过去与痛苦,根本不是旁人所能想象的。
荆谓云真的很厉害,他没有一句话是在安慰时郁,却能让她发疯。
他没有说让她开心点,而是说,“你可以把所有情绪发泄给我。”
他好像在和她保证,无论什么情况,什么事,他都会在。
他好像,真的懂她。
有些负面心理,是不受控制的,有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一秒发作,一秒平复。
荆谓云看了看自己还在流血的手,忽地笑了。
这才是真实的大小姐,有够凶的。
他绝口不提刚才的事,放开了时郁,低声问她:“还能走吗?”
时郁别过头不看他,气得牙根痒痒,不想理人。
很奇怪,这次她把荆谓云咬出血了,却没出现之前那种见血就眩晕的感觉。
难道是荆谓云前面已经把她激得发病了,所以后面才没事?
又或者是,这是荆谓云自己作的,她被逼狠了,才下口咬人,不似之前那般,因自己而受伤。
荆谓云自找的。
少年的黑发在风中扬起,恣意放肆,血珠落在地上,变成一朵朵殷红的梅花。
他定睛看着少女,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掏出一包纸巾,单手撕开包装后,递给时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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