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倒是不计较对方御前妄言的事情, 只是在徐太史言及梦境踆乌那番交易论时说了句。
“兹事体大, 容后再议。”
话是这么说, 但众人心中都明白,这便是不放在心上的意思了。
想来也是, 今上继位五年,六宫空悬, 又怎会因着一些无甚根据的流言而娶一个已经嫁过人的女子?
且还必须一生一双人。
因此谁也没在意这回的事。
只是有些先前做梦梦得多了的,听了徐太史的话深信不疑, 但自己身为臣子也毫无法子,只得在退朝后偷偷拦住徐太史, 问对方除了让今上娶关氏嫡女外,是否还有别的法子。
徐太史却只是长叹口气, 接着摇头说了句。
“实在是没别的办法。”
拦住他的人正要再说什么时, 他却已经快步往前,显然比不欲多言, 那人见状也值得作罢,遗憾离去。
匆匆离开的这人自然没发现,徐太史离宫后竟一路去了关府。
比起同僚的反应,关尚书显然一点都不信徐太史说的那些话。
女儿是他自己的, 他难不成还不清楚么?
什么踆乌,天降灾殃,什么天光墟青阳子, 在他听来都是一派胡言。
尤其是对方最后还提及避免皇朝覆灭的唯一法子便是让天子娶了自己女儿……简直瞎扯。
经了都阳侯府的事后, 关尚书再不想女儿嫁人的事了。
在他看来, 女儿幸福快乐最重要。
若非眼下女儿尚在病中不可轻易挪动,他早便将人带回府了。
妻子因着这事念了不知多少回,总催着他去求陛下,然后带女儿回来。
这回也是一样,散了朝回府的关尚书照例被夫人问及女儿的情况,是否能回府了。
关尚书便将上朝时的事大略复述了遍,末了还说徐太史危言耸听,还轻易言及自己女儿。
“好在陛下并未听信他的一派胡言,否则咱女儿又要受苦了。”
在如今关尚书看来,但凡与皇室宗亲沾边的都不是什么好亲事。
那都阳侯府只是在代宗一朝被封为异姓王,也敢如此磋磨欺辱自己女儿,若是果真入了宫,还不知要受多少委屈,关尚书自然不愿。
可不想,妻子听了他的一番复述后,竟有些发愁。
“老爷,那徐太史果真如此说的吗?定要陛下娶了静姝,才能免了一月后的天降灾殃?”
“什么灾殃?”关尚书哼了一声,“就是那老匹夫浑说罢了,你不必当真。”
“可若是真的呢?”关夫人道,“若果真如徐太史所言,月余后真的降下灾殃,那女儿岂不成了罪人?”
关夫人其实也不想自己女儿嫁入皇家,可徐太史都将话说到那份上了,万一成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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