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有一日花一日, 再加上大郎身子不好,寻医问药又是大开支,如此不过短短数十日,原本紧着些过还能熬上一年半载的银钱自然也就全都花光了。
也就是到了这时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彻底跌落尘埃的宁夫人不再胡乱花费,可也来不及了。
手中剩下的银钱已经很少,即便省吃俭用也熬不过月余,更不提大郎一直好不起来,每日汤药不能断,否则便会有性命之忧。
在如此境地逼迫之下,原本从不知生活多难的宁夫人也终于明白过来,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人会连几文买吃的钱都没有。
能想的法子她都想尽了,原本从侯府带出来的衣衫首饰也全都当掉。
可她先前花费不知节制,后来知道省钱了,大郎身子却是个无底洞,无论投进多少银钱都始终不见丁点水花。
现在好歹日日还有山参吊着口气,可那也不过是先前她费尽心思弄来银钱抓药的存货了。
再过两日就连这些药都没了。
届时便真的山穷水尽,大郎怕是只能听天由命了。
绝望之际,宁夫人想到了关静姝,自己这曾经的儿媳。
所以才会有眼下她在尚书府外争执撒闹的场景。
而关静姝来了见此情况,却并未生气,反而平静地看着见了她来颇为激动的宁夫人,接着问了句。
“宁夫人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此时关府外,早因着先前宁夫人一阵吵闹来了不少人。这些人多数都是来凑热闹的,只因先前关静姝的情况京中众人多少都知道些,这回见前儿媳和前婆母对峙,自然好奇,因而都纷纷围了上来。
想看看这关家小姐会如何处理这事。
宁夫人原就等着关静姝出来,先前和关母争执,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如今眼见目的达到,便忙上前几几步,急急走到关静姝跟前,接着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时,整个人猛地跪下,接着狠狠磕了个头。
这下关静姝还没说什么,倒是旁边看热闹的人惊呆了。
“这是什么个意思?!”
“婆母跪儿媳?我今儿算是见着了!”
“怕是有什么天大要紧的事要求,否则怎会行如此大礼。”
“……这关家小姐怎的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管怎么说对方也是长辈,哪有小辈安心受长者礼的道理?这是要折寿的!”
“是啊,没想到这关小姐如此冷血,那宁夫人眼瞧着额头都磕出血了,也不见她眉头动一下,真真叫人看不过眼。”
世上唯有好事者最多,也唯有好事者最嘴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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