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说:“怎么不可能不会做啊,爸妈白天要忙,我只要在家就是当佣人使唤的。我哥又好吃懒做,不管回来多晚都让我给他做夜宵。”
夏梦想起那天夏雪染红的双手,觉得自己的问题确实傻。
“反倒是你,你怎么能不会做饭呢?”夏雪问。
夏梦一怔,说:“我就是不会啊。”
夏美娟尽管起早贪黑,把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都交给她的杂货铺,可也会在临走前留下一锅大米粥,再配上一碟咸菜或萝卜干。
夏梦在家吃过早饭,剩下的两餐都在学校解决,她没有时间更没有必要下厨。
哪怕到了周末,她被勒令去杂货铺帮忙,也还是夏美娟忙碌,在简陋的临时厨房洗菜做饭,她一个人趴在柜台后写作业。
那时候的夏梦好像从没想过要帮忙,夏美娟更是没有开口要求过。她也就习惯了什么都不做,心安理得地享有现有的一切。
甚至仍旧会不满,毫无新意的早饭,老早吃腻的咸菜白粥。
呆在杂货店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怕被同学看到,怕迎接顾客注视的目光,怕被旁人称作是那个杂货店老板家的女儿。
巨大的自卑笼罩着夏梦,以至于她从来不曾发现,一直喜欢用拳头说话的夏美娟,其实给了她不沾阳春水的纤细双手。
夏梦咬牛排咬得牙酸,夜里一个人躺在大床上的时候,心里有无数重声音催促她给夏美娟打去电话。
可每每拿过手机,看到那串连名字都没有的号码,就觉得,勇气耗尽,耐心用完,她拨不出这样的电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夏梦在后一天启程,一切都顺利得不像话,开往机场的道路通畅,飞机没有晚点,路上没有颠簸,连着陆都是那么平缓舒服。
只是当夏梦过了海关,取到行李,忽然就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她尽管知道官泓具体所在的城市,却不知道该如何跟他汇合,总不能大摇大摆跑去他家里,或是直截了当告知她的酒店名吧。
那太缺乏惊喜感,完全不符合她此行的主题。
夏梦就近买了杯奶茶,拿嘴咬着吸管四下找坐。手机通讯录已经翻过一遍,最后还是在季舜尧那个名字上停下。
以前特烦他,名字都不写全,如今细想想,他也没怎么得罪过自己,尽管脸色是臭的,却没有说过一句为难她的话。
不想再被自卑情绪和敏感特质影响后,夏梦总希望从另一方面去看人,只是这一看就更加无地自容,连季舜尧都闪着金光了。
就连季舜尧自己都没想到有一天夏梦会给主动给他打电话,问题还特别的奇崛:“你现在在哪呢?”
“……”季舜尧纳闷:“你这是查我的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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