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了又能怎么样呢,我翻阅了所有有关这个病的资料,没有什么能治愈的方法,唯一的,就只能靠患者自己调整心态。”她自嘲的笑了笑:“多的是想要得这种病的人,每一天,我都能听到有人抱怨自己想不起高中同学的名字,想不起昨天晚上晚餐吃了什么,想不起自己爱人和孩子的生日, 甚至想不起刚刚还在手里下一秒却不翼而飞的遥控器放在哪里, 这些遗忘的过程让他们非常恼怒而又无可奈何, 谁又想要治疗这种神奇的病症呢,你说是不是,医生?”
“但你会因为痛苦的记忆而变得焦虑, 失眠, 甚至是抑郁, 这些不健康的状态是你真正应该去治愈的。”
“已经无法治愈了……我会困在那些记忆里一辈子……”也许是这个话题又让她的脑海中浮现出痛苦的回忆,她低下头,宽松的病号服让她的身体看起来更加瘦弱,她抱紧自己的双臂,试图把自己蜷缩起来,可这个姿势也无法带给她哪怕一丁点的安全感,“每一天,每个时候,我都能看到我的养父死在我面前,而让他惨死的,是他的妻子,我的养母。”
“既然这么难过,为什么还要来到这家医院,去接近你的养母呢?”
“我不知道……”
“你在惩罚自己,小柔。”医生的声音道:“你知道谁都无法帮助你,能让你解脱的,只有你自己,你的养母已经忘记了一切,你的养父也已经去了天堂,放过自己吧。”
“是啊,他们一个已经遗忘,一个去了天堂,却偏偏把我留在了这段回忆里。”她忽然笑了起来,可眼里却是流着泪的,那些眼泪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就仿佛她心中没有尽头的痛楚,“我有的时候宁愿她能把我掐死,每一次她掐住我的脖子的时候,我都希望她不要松手,就这么,就这么死了也好,反正她都是会遗忘的,可我不能……我连遗忘的权利都没有。”
画面一转,下一个视频画面,是她独自在病床上,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
她的肌肤比身上的病号服还要苍白,因此脖子上红色的掐痕看上去也异常明显。
一个医生出现在了病房里,对她说:“小柔,我们刚刚进行了一次讨论,想要对你进行一次催眠治疗,希望你能同意。”
“随便吧。”她闭上眼睛,“拿我当小白鼠也好,试验品也好,都随便吧。”
“这不是实验……我们是真的想要帮助你,也请你相信医生……”
然而,那一次的催眠,却是彻头彻尾的失败。
面对叶小柔庞大潜意识里那些逻辑分明的记忆,哪怕有人试图想要让她遗忘某一段记忆,也完全没有作用。
紧接着,又是各种各样的治疗,也许从一开始,每一个遇到她的医生都想要帮助这个被困在记忆里的少女,可是渐渐的,他们发现她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医学实验者。
在视频画面再一次转换时,画面上的女孩儿看上去已经瘦到了八十多斤的体重,连嘴唇都没有了血色。
在看到护士试图掰开她的嘴唇,把药塞进她的嘴里的时候,杨炎关闭了视频,将手中的遥控器摔在了地上。
没有人知道,也有很多人好奇,这个聪明的女孩儿,究竟是为什么会让自己进了精神病院。
可看了这些视频资料,杨炎全都明白了。
她压根不是去医院治疗,也根本不是去惩罚哪一个利用精神原因而躲避牢狱之灾的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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