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却是温和的不带任何棱角,熟稔亲切地说:“来了?”
许朝歌的心在这一刻,轻颤了一下。
崔景行起身向方丈道别,说:“下次再来讨你的茶喝。”
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慢悠悠点头,说:“带你这位朋友去后山转转吧,树都抽了新枝,乡里人种的油菜也陆陆续续开花了。”
崔景行拿过一边的西服,说:“好的。”
路上,许朝歌问:“你真的信佛?”
崔景行稍一挑眉:“怎么不像?”
许朝歌坦白:“不像。”
纸醉金迷,享乐至上,*太多的人留不下位置摆放心底的佛龛。
可转而一想,见庙拜佛的又大都是他这样的人。
为钱为权,终日奔波。
若真是无欲无求,从不必依赖虚无的力量。
崔景行说:“替我妈来拜祭的。她身体还好的时候,隔三差五会过来一趟,我就在后面陪着。开始完全是敷衍,从小接受的就是无神的教育,陡然告诉你举头三尺有神明,是一件非常滑稽的事。
“后来次数多了,跟师傅们聊过才发觉,其实这里头的门道很多,很有意思。哪怕不相信,只是过来清扫庭院,吃一两餐斋饭,能放下一点东西就放下一点。”
许朝歌饶有趣味地看着他,说:“听起来,你心里的小疙瘩还挺多的。”
崔景行摸摸她头,道:“怎么说也比你多活了十几年,经历自然要多一点。”
“比如呢?”
“什么?”
“你是不是做过什么良心不安的事?”
他笑。
“不管过了多少年都一直牢牢记着,直至今日的午夜梦回还被这份沉甸甸的回忆所困扰。没有一天不被曾经懦弱的自己所困扰,想要修改自己犯下的错误却发现根本回不到过去。”
“……”
时空静寂,一时之间只有风过的声响,幽眇的人声。从遥远的山间古刹随气流而来,像隔着很久的时间,另一个世界。
崔景行维持着方才的笑意来看许朝歌,一时不知道该切换哪种表情。
许朝歌这时嗤地笑出来,说:“反正我有,还挺多,最近一次是艺考。以前只是想偷懒不练功,所以背着父母悄悄填了表演,谁知道学表演比学舞蹈还惨。”
崔景行放松下来,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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