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琛不禁逗,脸黑得如锅底,吉云也不着急,找话岔开了,说:“雨实在太大了。”
“是啊。”喜报忧心忡忡:“天都黑了,雨一点也没变小的趋势,地上水这么大,我看你今晚就别回去了,吉医生,不嫌弃的话和我一块儿睡吧。”
吉云说:“不要。和外人同一个床,我睡不着。”
她瞥了一眼默不作声的陈琛,挑高了嗓音,说:“陈琛,我睡你那儿去。”
☆、Cate 10
漫长的一天。
陈琛果真生了吉云的气,吉云跟在他身后往那小平房走的时候,他举着一把漏雨的破伞脚步很快。
乌漆漆的天,坏了的路灯不停闪烁。水已经涨得很高,映着黄色的光线,暗藏汹涌的激流穿梭。
吉云一手扶着粗糙的墙面,沿着曲径艰难地走动,余光瞄到暗色的水流,仿佛天地牵连一线,她孤身站在一叶扁舟,孤立无援。
“陈琛!”吉云抑制不住地头疼,终于放下面子喊那男人。
陈琛转过身。
“你来扶我。”
她脸色煞白,嘴唇青紫,额头上不知是汗是雨。
陈琛径直走过来,手扶住她的肩,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
吉云避开他的视线似的偏过头,却觉察到他弯下了腰蹲在自己面前,那只温热的手抚上她的脚腕。
“你干嘛?”
陈琛低着头,别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你穿这鞋没法走路。”
“你要我赤脚?”还是微微抬起脚,教他拿下了一只。
“路被雨冲洗得很干净,不会划到脚。”
“还要走多远?”
“快了。”
“陈琛,是你害我的。”
陈琛提着鞋子站起身,看了她一眼。
“我让你走的。”
“你——”
“你没听。”
“你——”
陈琛用提着鞋子的那只手环住她,狭小的空间,她被紧逼着几乎贴到墙面,伞落到身前挡住前方的风雨。
陈琛的那把破伞罩住他俩,外头是大雨,里头是小雨。
双脚着地,仿佛灵魂归位,吉云陷在他怀里,就像周身燃起暖炉,热烘烘得熏着她。稍一抬头是他绷得紧紧的一张脸,那股莫名的气恼又莫名的消失,她装作不经意得用唇擦过裸、露的肩头。
男人瑟缩了一下。
大概被风蛰了一下。
陈琛一个人住,平日里除了毛孩喜报,没有其他人过来串门。于是房子里除了他的东西,居然找不到一双可以给吉云临时穿的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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