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那天挂着尸体的树,方长誉抬头看了看,尸体已经不见了,地上的血迹也清扫过了,只剩下砖缝里不洗察觉的痕迹。
李松霖叫来了一个中年妇人魏妈妈。
李松霖吩咐道,“魏妈妈,这位是方姑娘,殿下吩咐了带她来安置,你给她安排。”
“是。”
魏妈妈是从郑太后的宫里派到王府的,在王府的奴仆中算是地位高的。
魏妈妈当即叫来了两个丫鬟,其中一个是她的侄女魏筱柔,另一个叫琼枝。
她吩咐道,“筱柔去内库房,找内典宝领一套干净的衣裳来,琼枝去水房准备热水,你们伺候这位方姑娘沐浴。”
两人应是。
魏筱柔偷偷打量了一眼方长誉,浑身脏兮兮的,身上还有些被勒出的伤痕。
李松霖道,“魏妈妈,我回去复命了,你好生照顾着。”
“是。”
琼枝把方长誉带到水房,备好热水。魏筱柔也从库房回来了,她把一套新衣裳放在凳子上,“方姑娘,这衣裳给你放这儿啦。”
“好。你们去忙吧,我自己可以。”
陌生丫鬟在这儿,她十分别扭,把她们遣出了水房。
泡在温热的浴桶里,方长誉才感觉灵魂终于回到了躯壳里。
朱启铎算是放过她了吧?她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吧?
屋外,魏妈妈和两个丫鬟在议论她。
魏筱柔问她姑姑,“姑姑,屋里这个姑娘到底什么来头?”
魏妈妈道,“我也不知道,殿下吩咐李松霖带来,总不是一般人。”
琼枝问,“殿下是不是纳她为侍妾了?咱们得敬着她?”
魏妈妈答,“也不必刻意,客气些就是了。只要入了殿下的眼,名分不重要。”
此时,承运殿中。
朱启铎的近侍吉昭宁,进殿来传话,“殿下,郑太后听说您纳了方姑娘,请您带她入宫去给她瞧瞧。”
“听谁说?”
殿中一片寂静,都不敢说话。刚刚死了一个左长史,王府的仆从都战战兢兢的。
朱启铎抬头瞟了一眼吉昭宁。
吉昭宁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小心翼翼地回话道,“属下也不知,正在调查。属下猜测,能传话传到宫里的,或许是外头的人。”
朱启铎脸色稍稍缓和,“去叫那女人来。”
“是。”
安王一日不娶正妃,安王膝下一日没有世子,就一日是郑太后与王太嫔的心病。
皇室男丁最迟十六岁就该大婚了,朱启铎这些年为战事拖累,才拖到了快二十四,实在也是拖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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