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种情况下,相对于坐稳太子之位,他更希望万里山河不受半点侵害。
可这样一来,他与林慕蔚的关系便紧张起来了。
尤其在绪玉莫名其妙地站到了对方那一边后——林慕昭敢肯定,一定是绪玉对父皇说了些什么,他便更少了些筹码。
林慕昭到承乾宫时,皇帝面无波澜地坐在主位,他一进来,对方便将视线移到了他身上。
林慕昭纳头便拜:“父皇!”
“别叫朕父皇。”皇帝声音冰冷。
林慕昭的额头紧紧贴在地面:“儿臣知错了。”
“残杀手足,只一句知错了事?”
林慕昭顿了顿。
“儿臣愿意自废太子之位,拱手让给三弟。”
他说出这样的话,又岂是真的想让。
如今朝内官员几乎都是支持自己的人,父皇又一向看好自己,就算林慕蔚这次成功保下了南甫城,也不会立刻受到父皇重用。
最好的太子人选,还是他林慕昭。
皇帝嗤笑一声,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你当真以为太子之位非你不可?”
林慕昭微微皱眉。
皇帝这句话有些让他乱了心绪。
他微微抬起头:“……不知父皇为何如此生气?”
听听,他要杀同父异母的弟弟,明明知道自己的行为已被发现,却还疑惑地问父亲在为什么而震怒。
他的表情好像在说:这不是正常的吗?
因为皇帝便是这样的人。
当年夺嫡,如今坐在皇位上的皇帝,就曾让与他夺权的兄弟们一个个“遭遇不测”了。
对于同样心狠手辣的皇帝,林慕昭以为他该明白,这样的皇帝,也只能教出这样的儿子。
皇帝却好像被戳中心事一样,登时怒目圆睁,举起桌上的镇纸朝林慕昭狠狠掷了过去。
林慕昭避也不避,任由镇纸锐利的边角划破他的额侧,流下殷殷鲜血。
“逆子!”
林慕昭视线落在地上的黑玉镇纸上,面无表情。
“所以父皇,到底因何而生气。”
皇帝攥着桌案上的信纸,目光紧锁在他身上。
父子俩对峙良久,最后,皇帝仿佛脱力一般,坐回到龙椅上。
他神色略显颓然,语气依旧强硬,隐约带了些失望。
“你如此不顾手足之情……朕往后如何放心把绪玉交给你?”
林慕昭心中一笑。
他明白了,果然令父皇最生气的不是他想残害手足,而是他会对自己唯一宝贝珍视的绪玉公主产生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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