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疤层层叠叠,不仅惊住了台上本想讨伐李承铎的几名掌门,就连三层楼以下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李承铎很快拢好衣服,重新转过身,面对众人。
林默望向几名掌门,突然声音一变,哽咽起来:“他从小被掳到魔教,老教主对他动辄打骂,逼迫他为恶。这些陈年伤疤就是最好的证明。这种情况下,他难道会继承老教主的衣钵?”
元山派掌门微微一顿,却还是横着声音:“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自己想做的?”
林默抽出帕子,哀声抽泣:“我怎么知道?”
“我是他娘!他的亲娘!”
台下一片哗然。
元山派掌门也惊得睁圆了眼:“你是仁善双侠的……林默?”
林默因这个称呼一哽。
但她很快调整好情绪,眼中泪光闪动,还不忘抬高了喇叭:“是,我就是林默,你们是知道我从前什么模样的,那是因为我也受到那些风言风语,被老教主刻意操纵的风评所引导,以为我儿就是个大恶人。”
“可直到见到了他,见到了他这些伤疤!……你们不知道,他身上没有一处好的地方,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熬下来的。”
说到伤心处,林默捂住心口,嚎啕大哭。
台下众人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便又被林默的哭声感染,陷入一股莫名的情绪。
好像他们能设身处地地感受到林默的哀伤和心痛一样。
众人神色复杂地看向高台。
他接过林默手中的喇叭,声音恍若泉水叮咚,温柔得出人意料:“抱歉。”
“我没能反抗老教主,任由他驱使我为恶。”
“但始终是我欠下的诸多债,日后我会带着魔教一项项、一点点慢慢偿还。”
“身为魔教教主,我没办法完全洗清,也没打算洗清自己和魔教。只是,我想带着魔教走一条更好的路。”
李承铎顿了顿,他望向元山派掌门:“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想阻拦我们,是觉得永昌票号老板没有辨别是非的能力,还是觉得改恶从善阻碍了你们的正义?”
“我将你们请到最近的位置以表诚意,但实际上……”
李承铎稍稍握紧了拳,似乎说出最后的话,需要自己拿出真正的勇气和感情——
“实际上,我们的改变,不需要你们的允许。办这次上契宴,也只是想借此机会告诉你们、告诉所有人,我与魔教的决定。仅此而已。”
突然一阵掌声从不远处传来。
紧接着,带动了台下一片掌声,稀稀落落的掌声逐渐遍布全场。
众人寻声领头鼓掌的人,在与高台一般高的树枝间见到了一个人影。
几人凝神细看,竟是五毒派的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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