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问是谁告诉母后那封密函的事,这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母后竟然会对他说那些话。
母后……是在鼓励自己做出什么决定吗?
他其实忍了很久了。
那些人从他继位开始就一直不安分,虽说没有在明面上反对他,暗地里却也没少使绊子。
他刚继位,没有太多亲信,也不能立刻找到合适的人将他们替换掉,只能处处忍让。
……后年有一场科举。
赵怀宁就等着那场科举,为他选出忠君忠国的青年俊秀,把这帮老东西给换下去。
是以,他一直没有做出决定,到底是该暂且顺着他们的心意,将当地县令处置掉,还是秉公办案,赏罚分明。
或许就是这件事一直困扰着他,他昨夜才会犯病。
而母后今天那句话,提醒了他必须正视起这件事。
……但母后希望他做出什么决定呢?
过了半刻钟,一名女医为他送来了安神汤,他喝药时看了眼女子。
“你就是殷竺茗?”
殷竺茗低下头:“是。”
赵怀宁想到刚才母后叮嘱的话,食指在碗沿不自觉地点了两下,突然道:“赏。”
顺喜立刻应声,半弯着身子等赵怀宁说赏什么。
可赵怀宁也顿住了。
他下意识想像母后说的那样,跟自己的后备专属御医打好关系,而且他也知道殷太医的孙女一定不会差到哪儿去。
可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该赏些什么。
半晌,他突然说:“殷太医家里的房子是不是该换了。”
殷竺茗一头雾水,可还是规规矩矩地回答:“回陛下,是祖宅,去年刚修缮过。”
赵怀宁:“……”
“那殷太医在太医署的职位……”
顺喜忙答:“已是最高了。”
赵怀宁:“……”
他有些烦闷:“你多大了,是不是该婚配了?若是看上朝中哪家的郎君……”
殷竺茗一吓,忙答道:“回陛下,臣家中有祖训,女子年满十六才允订婚,臣今年十五。”
“才十五岁?”赵怀宁对年纪没什么概念,看着殷竺茗举止有度落落大方的模样,还以为她年纪不小。
……赏无可赏,赵怀宁只得挥挥手,不耐烦道:“那就赏金银吧。”
顺喜应声:“是。”
殷竺茗也叩谢皇帝。
只是离开时还是没搞懂皇帝为什么突然就要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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