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以为她张口是想跟他说,难受了吧?好好休息。
至少从小到大,无论真心或假意,从来没有人在他生病的时候,还黑着一张脸命令他冲马桶。别说冲马桶了,可能上厕所这种事都有人八抬大轿抬着他去。
陈诗酒冷眼觑他:他多大?二十几好几总有吧?为什么总是让人在他身上嗅到一丝丝幼稚的味道?
陆星寒大概真的被酒和肉弄得难受的紧,分不清周边的人到底是想象出来的,还是虚假意念出来的幻境。他居然当着陈诗酒的面,拉开□□拉链准备上厕所。
陈诗酒吓死了,赶紧拿手捂住眼睛,兔子一样跳出卫生间,轻轻把门掩上。
陈诗酒在卫生间外面提醒他:“把马桶圈提起来再尿,我们家没有男的,你别把马桶圈弄脏了。”
一想到有时候家里来客人,男客人总是会把澄黄的尿渍落在马桶圈上,陈诗酒就不由一阵恼火。
他们男的,上厕所把马桶圈随手往上一提再尿,就那么难吗?弄得卫生间脏兮兮的,一点不考虑女同志的感受。
陆星寒醉意熏熏地说:“我坐着尿,哈哈你怎么和我妈一样。我妈从小就教我坐着尿,她有洁癖,不喜欢我在她房间的厕所站着尿,尿得到处都是。小时候我爸一旦看见我坐着尿,就来骂骂咧咧说我不像个爷们儿。他们两个斗法,一个让我站着尿,一个命令我坐着尿。我真惨,不过最后我还是听我妈的。我爸在外威风,但在家里他根本斗不过我妈,大小事儿还是我妈说了算。”
想起来她帮他去民宿收拾行李时候见到的场景,陈诗酒心想:原来他的洁癖是来自他母亲的言传身教。
陈诗酒评价说:“令慈真给我们女同胞挣脸儿,以后我的孩子我也这么教。男孩子坐着尿,是对女同胞的尊重,干净又卫生。”
他从卫生间出来,神情清醒了许多。
陈诗酒问他:“你的朋友们回去了吗?没回去的话,要不你还是和他们一起住吧。”
一个人独在异乡,脚上有伤,这会儿还半醉半醒的。
“应该还没回去,微信群刚刚他们还在发白天出去玩的照片。”
“成年人脸皮厚,说谎后低个头没什么。”
“不是低个头的事儿。”
“哦,被甩太丢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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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暖气太热,又吃了上火的烧烤,陆星寒穿上羽绒服想去屋外喘口气。
脚伤恢复的比想象的快多了,用脚后跟落地走,牵扯脚指头上的伤口,也没那么疼了。昨晚他就把脚上的绷带全扯掉了,只用几个创可贴简单贴在上头隔离细菌。
陈诗酒原本还想搀着他下台阶,可是一看他走得挺稳健的背影,又觉得自己这想法多余了。
天色暗的差不多了,陈诗酒在屋子后面的院子里点起灯,去给马厩的石槽里倒了半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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