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禁熬,才晚上八点多,就急着下班了。不过今天的任务进度提前完成,几个学生差不多都走光了,留下的这个应该是学生生物链底端的“劳模新人”。
劳模,顾名思义:实验室里啥活都得干。
新人:全校最好欺负的大一嫩韭菜芽。
屠明想起来她今天下午跟自己请了两个小时的假,好像碰上了什么棘手的事儿,寒暄两句:“下午的事儿办完了吗?”
陈诗酒露出整齐好看的牙,礼貌微笑着说:“办好了呀,给社团拉赞助呢。”手指立起来,比了个三,“三千,超额完成。其实我们的目标是拿到两千就谢天谢地了,报价三千只不过按照往常的套路,对方通常会在报价上面打个折扣,压得狠的,最后拿个报价两三成的都有。嘿嘿,托您的福,今天运气爆好。”
最后一句托您的福,让屠明虎躯一震,特地抬眼仔细瞧了一瞧眼前这个马屁精小姑娘,总觉得她意有所图。不过小姑娘长得特别顺眼好看,再嗲都让人讨厌不起来就是了。
怪殷勤的,他们西北人吃不惯这一套过分热情的摆式,按照人上海的话叫发嗲。
一想到发嗲这个词,屠明就又是一阵莫名心痛。小姑娘和老伴儿陆穗一样,长得好看的小姑娘发嗲,一点都不让人讨厌。
陆穗是标准的上海嗲囡,头发都快全白了,早上出门还要搂着他的脖子讨颊吻。屠明会一边装作不情愿的样子笑骂她倚老卖老,其实一边心里得意暗爽的要死。
他喜欢嗲嗲的陆穗把他吃得死死的样子。
难得屠明愿意和一个菜鸟学生多聊两句,那双沉寂了半年之久的骆驼眼,似乎重新聚起了一束锐光。
这姑娘长得和陆穗不相上下的好看,就连身上透着的那股聪明伶俐劲儿,都不输当年令他怦然心动的陆穗。
他夸她:“有心眼好,多个心眼子多条退路。你叫什么名字?”
陈诗酒内心打起了一长串:?????
你没事儿吧屠教授??是你让我暑假来上项目的,结果你不知道我叫什么?
内心一石惊起千层浪,表面却风平浪静继续扮演乖嗲精,露出好学生式微笑:“屠老师,我叫陈诗酒。”
哦……陈诗酒。
屠明想起来了,因为陆穗曾经写过一幅狂草的字儿:诗酒趁年华。他觉得这个名字顺眼,就喊她暑假来跟实验。
他很少喊大一新生寒暑假来自己的实验室打下手,因为大一的学生总是热情有余而专业不足,随随便便鼓捣坏几个实验器材,都是飞走心痛的五位数。
屠明虽然很有钱,但这并不妨碍他很抠。
“暑假没回家,跟家里人说了吗?”
“说了。”
“你要是想回家也行,才大一,想家也正常。”
陈诗酒心说:要不是为了绩点和你的推荐信,老娘现在马上卷铺盖连夜狂奔回乌列尼当我的小公举!上海这鬼地方夏天真是热的要命,再来一次中暑,没准下一次我回乌列尼,就是以骨灰的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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