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反复复思索过很久,祝之繁才得出一个自认为比较中肯的结论:一个人没见识过纸醉金迷,便不会觉得米糠难以下咽。她见过父母最好的样子,那是一段父母经历了新婚磨砺以及手忙脚乱第一次当父母之后,对待感情成熟而又平和的甜蜜时期。
她的出生完全基于父母的自愿与深思熟虑,享受了哥哥不曾享受过的那些甜蜜红利。
正因为太过甜蜜,完全叫人沉溺了进去,所以后来父母心平气和分开的时候,祝之繁成了心理上最抗拒的人。
人人都在朝前看,只有她还活在那段父母年轻时候的甜蜜期,并且固执地认为糖哪儿有保质期?糖是永远不会变质的,它的保质期是无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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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诗酒回房间冲了个澡,花洒的水冲下来的时候,水花在她的妆面上冲击出一层难融于水的油膜,陈诗酒才反应过来她今天化了妆,需要卸妆。
有点哭笑不得,她平时不化妆,连卸妆的程序都不太清楚,更遑论有卸妆品了。
祝之繁不在家,远水救不了近火,于是陈诗酒干脆用洗面奶洗了三次脸,每一次在脸上都搓出好多泡泡,揉上几十圈才把泡沫冲洗掉。
重复了三次,虽然脸上摸起来已经有那种干涩的触感了,但心理上仍旧觉得化妆品在脸上有残余。
冲了澡出来,想着给陆星寒发一个微信,人家今天请吃了饭还送她回了住处,最起码应该说一句谢谢,陈诗酒是这么想的。
致谢的微信发了出去:谢谢今天的大餐,下次我回请你。
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开车没到家,那边一直没有消息回过来。
白天一整天真的是累了,原本她想等祝之繁夜跑晚回来,好好问问她怎么最近老是出去跑步,一个懒鬼哪儿来的勤快劲啊?她还想等一等陆星寒给她回一个已到家的报平安微信,但是冲了澡之后,仿佛冲下来的不是身上堆积了一整天的污垢与浊汗,而是无尽的疲乏与困意。
刻意强撑了一会,仍旧抵不住逐渐下沉的眼皮,哐的一合眼,被子都没来得及盖上,陈诗酒就昏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下意识地去掏枕边的手机,没电黑屏了。都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幸亏平时作息的生物钟比较准时,感受着屋外投射进来阳光的虚弱温度,以及鸟鸣的噪音程度,陈诗酒判断这会儿应该还早,时间估计不超过七点。
插上充电线,趁着手机蓄电的功夫,她赶紧起来洗漱,今天还得去实验室。
洗漱完回来长摁开机键,她以为会涌进来几条微信,结果手机什么动静都没有。
有点不相信地点进微信去看,直到那个接收中的小圈圈转的完全消失了,她的微信界面仍是没有任何新消息。
然后她看到界面上最新的聊天好友,她和陆星寒的最新对话,还停留在那条致谢的信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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