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吃云南小锅米线好久了。”陆星寒咽了一下口水,“就在中环广场附近的一条巷子里,老板是滇西的,他的小锅米线是用碳火煮的,杂酱熬的口感层次特别丰富,绝对和市面上任何一家的米线店都不一样。”
陈诗酒笑道:“米线?你不要因为我穷就对我手下留情啊!那天在东南亚餐厅结账的时候,我也在呢。”
人均750,这是她今天准备请客的餐标。
大约是他们聊天的声音有点大,场馆的工作人员上前压了压手背,提示他们注意一下音量,顺便用很小声的气音问:“先生,您说的那家米线店方便一会儿抄一个具体地址给我吗?我是云南人,来上海工作有三四年没吃过炭火小锅米线了。以前都是我们寨子的大人去镇上赶集,我跟着一起去才能吃到炭火煮的米线,好怀念啊……!”
陈诗酒愣了一下,然后大方笑起来,暗暗捅了捅陆星寒的后背,抿嘴笑道:“你快给人家抄个地址吧,把人都快馋死了。”
羊群效应的传播速度也太快了,不仅场馆的工作人员被陆星寒勾起了馋虫,陈诗酒这会儿对着云南小锅米线也开始蠢蠢欲动。
*
出了场馆,又开始了讨厌的燥热高温室外时间。
踱步去附近的红宝石买完了蛋糕,陈诗酒贪凉,就在店里多呆了一会。
午后气温高人们不愿意出门,店里生意便有些萧条,至少店里的卡座还是空的。
陈诗酒在卡座上坐下,拣了袋子里的一块栗子蛋糕出来,摆到陆星寒的面前。
陆星寒把蛋糕推回去给她:“我不喜欢吃蛋糕,你吃就好。”
她微微皱皱鼻子,径自用塑料叉子叉起一块奶油放进了嘴里,倒不像孟董一样,对着他不喜欢的食物就千方百计地强迫他吃。
他讨厌吃鸡蛋,小时候喉软管没发育好,一吃鸡蛋里的蛋黄就粘嗓子开始倒胃呕吐。经常上一口刚把鸡蛋吃进嘴里,下一口就把之前吃的东西全部吐在了桌子上,弄得餐桌一片狼藉,孟董还要在边上有洁癖地跳脚:“哎呀哎呀,堂堂男孩子怎么连鸡蛋都吃不了呀!”
这时的陆星寒通常会丢给孟董一个看神经病的眼神:性别跟吃不吃得了鸡蛋有关系吗?跟生理构造有更大的关系吧……
在孟董眼里,她这个儿子天资聪颖简直无所不能,从小到大几乎就没让她操过什么心。虽然她只生过这么一个孩子,但对比起身边一些朋友家窜天窜地不消停的孩子,孟董觉得自己是上辈子拯救过银河系才中了陆星寒这张基因彩票。
在她眼里,儿子陆星寒唯一的瑕疵可能就是不爱吃鸡蛋。她总是操心他不吃鸡蛋大脑就不够聪明,这个吃鸡蛋难题,简直成了孟董这二十几年来的心病,甚至在陆星寒小的时候,她因为神经紧张过度,还偷偷带陆星寒去做过智商测试。
因为她自己小时候,妈妈每天早上就是雷打不动地让她吃一个水煮蛋、喝一杯纯牛奶,她妈妈经常在她面前夸大鸡蛋和牛奶的“丰功伟绩”,更是断言:孟董之所以当年能杀出重围,成为她们高中唯一一个考上T大的尖子生,就是因为孟董长到十八岁,没有一天落下一个鸡蛋,营养跟得上。如果没考上T大,就没有孟董后来嫁给低调高富帅陆董,成为温州版灰姑娘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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