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诗酒有时候伤心到发神经,就拽着尼克的耳朵问:“马的记性好吗?你还记不记得三年多前,你从雪地里驮回来的那个男人?他是个坏蛋,他骗了我,你要是记着,下回见到他,就替我用马蹄蹬死他。”
然后说着说着,陈诗酒就紧紧搂着尼克的脖子,心碎到不能自已:“可是……没有下回了吧?我们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
尼克看不懂人类复杂的情绪,但它知道陈诗酒一定是因为这个坏蛋才不带它出去玩的。
尼克甩了甩漂亮飘逸的马尾,粗气从马鼻子里喘出来:我记着了,下次见到那个坏蛋,我就替你出气拱死他,帮你把他顶飞到天上去好不好?不过……在这之前,你能不能先带我去草甸上跑个几圈啊……?呜呜……人家啼痒~
***
新一期的激素六项报告出来了,赫吉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对着报告单上比例越来越离谱的检测结果频频摇头。
严肃地对陈诗酒警告:“以后你不许值夜班了,再这么下去,我怕你比镇子上绝对大多数女人都要早绝经。”
陈诗酒在赫吉的问诊室里正襟危坐,双手安分地搁置在并拢的双腿上。
赫吉扫了她一眼,问:“你是不是卡里的钱都花光了,手头没钱了?”
陈诗酒赫然抬头,“没有,我卡里还有很多钱的,赫吉你放心,我现在有能力自己挣钱自己花。”
赫吉哂了一声,把检验单推到她面前让她自己看,“我教过你的,各项激素之间的比例该怎么看,你瞧瞧你这段时间作息像不像话。为了一个男人,值得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吗?”
值得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连赫吉这一辈子都没想明白过。
她想起了那个在大火里烧得焦黑的躯体,她抱着他的时候,是麻木到没有一滴泪的。
可年轻时的她,也为了这样一个人,彻夜失眠,痛哭到心脏都几欲停摆。
“我给你放个假,你去上海吧。”赫吉说,“既然有钱,就自己买机票,我的孙女,不该在爱情面前这么懦弱。”
失败了不要紧,要紧的是,你得学着怎么在失败里重新站起来。
只有这样,下次你才不会失败。
陈诗酒的肩头微微颤动了一下。
没有说话。
赫吉不再看她,径直打开电脑,继续在EXCEL表格上录入今日病患的信息。
***
陈诗酒在出发去上海之前,确认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输的了。
他们已经超过十二天没有说任何一句话,上一条微信还停留在那天早上八点多,她给他发的:你来找我了?
无论这趟上海行结果怎么样,反正现在都已经是分手的状态。
结果一:分手→复合。
结果二:分手→当面清说二次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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