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恒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主动向卓姐揽活:“卓姐这里交给我收拾吧,你去前台坐着,这活儿脏。”
卓姐笑眼看他:“哪敢呀,唐主任回头知道我把他宝贝儿子使唤来拖地洗尿,他不得当面杠我啊?再说,那群疯子也太没谱,把尿飙得到处都是,洗干净加消毒,怎么也得个把小时了。诗诗一个小姑娘在药房待着,我怕她碰上不好惹的人,跟今晚这些难缠鬼一样烦,你还是早点回药房陪她待着吧。”
唐恒已经取了问诊桌纸盒里的一次性医疗手套,正往手上套:“我来,卓姐你去休息就好。”
再推辞可就没意思了,卓姐摘下口罩说:“那你记得把口罩戴上,骚味儿太冲。”
唐恒在急诊室里磨磨蹭蹭了近两小时,急诊室的轮班儿大夫都戏谑:“完了完了,唐主任家的宝贝儿子在我这当长工,明天唐主任肯定要上我这兴师问罪了。”
其实唐恒心里是不想回去面对这一切的。
他的道德感太强了。
无论是他从小接受的学校教育,还是家庭教育,都秉承着成他人之美的无私理念。
可这次,他是真的想为自己自私一下。
如果回药房,他既然知道了有人来找过陈诗酒,受良心的谴责,铁定会把这件事跟陈诗酒说了。
可跟陈诗酒说完,这件事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唐恒太清楚了。
那人没走远的话,陈诗酒会义无反顾地跑出去见他吧。
唐恒对自己说:再等一等吧,等天全部亮透了他再回去,那人到时候也彻底走远了。
至少他应该给自己一个机会,尽管这个机会的得来过程,显得他有点卑鄙和龌龊。
这样的心计,或许是他人生至此为止最不光彩的时刻。
但这样美好的姑娘,他心底里实在不愿意松手。
卓姐说他是锯了嘴的葫芦,形容其实挺恰当的。
少年的热爱,并非都能曝晒在烈日阳光之下。
默默藏于心间,其实更多的是困囿于内心的自卑与敏感。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