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诗酒回想了一想,除了他这人有时候耍少爷性子,霸道又野蛮之外,别的顶多就是对生活品质要求高了点,其余方面还挺接地气的,并不像他口中说的“横”。
“不会呀?横这个词用得有点儿重了,不过有点少爷脾气是真的,我瞧出来你家的阿兰和阿玉都挺怵你的。别的倒还好,出去吃饭也知道上团购a上搜优惠券,不挺会过日子的嘛。”
“那是后来我被我妈接回去后改造成这样的。在初二之前,我大部分时间都是住在我奶奶家,吃的穿的一水儿的奢侈品,你知道我奶奶就是在时尚圈干这个的,小时候我的衣柜几乎没有低于千元以下的衣服。”
陈诗酒捕捉到了他话里奇奇怪怪的点:“不会吧……你连一条内裤都过千元?”
陆星寒被她逗得咯咯笑,“内裤不算,指的是能穿在外面出去见人的衣服。”
“你接着说,我不打断你了,成功勾起我的好奇心了,我特别喜欢陆穗陆老师,快接着说。”
“就是后来,我这种骄奢淫逸的三世祖初一开生日趴,请同学在KTV里一次性花掉了二十来万,我妈收到划款短信提醒,才认识到事情不对了,她那天特别生气地上我奶奶家,要把我领走,我奶奶就在那跟我妈辩,说我学习方面挺让人放心的,除了造一点钱,别的大毛病没有,我妈不该小题大做硬要把我接回家。我妈是温州的,温州人有两个特点,一个是头脑灵活,还有一个就是特能吃苦。我妈骨子里就是传统的温州人,这两点她全占了。她就觉得我这么乱造下去迟早要出事,索性从那以后就把我接回身边自己管,公司的事她也放掉一部分,一双眼睛就盯在我花钱这一块上。不怕你笑,其实初二到大学毕业前这一段时间,我有时候还挺自卑的,因为我爸妈裁掉了我零花钱自由这一块,每个月就按照正常小康家庭的标准给我生活费和零用钱。那点钱,搁以前都不够我买一双球鞋,我成了班上最穷的人。”
陈诗酒听了忍不住打断:“真的假的?自卑?有那么夸张吗!”
陆星寒摸了摸鼻子,耸耸肩道:“真的!我大学的时候,刚开始生活费还只有两千呢,后来……事先说好你别打我啊,后来谈了恋爱,才暗搓搓去我妈那儿强烈要求涨到三千。”
陈诗酒确实挺想打他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提到前女友这种死亡话题。
不过倒也不太好奇他之前的那段感情,觉得像个斤斤计较的小妇人一样,揪着对方的过去不放手,挺没劲儿的。
“有句话说的好,幸运的童年可以治愈一生,可能童年的物质生活太富足了,从来都是想要的就能立刻得到,本来我想的是突然被裁断了巨额资金来源,自己应该挺不习惯的,没想到我居然适应得还挺好。可能从心底里认为那些东西我都买得起,而且曾经也都玩过吧,所以后来对物质这块就一直没多大的欲望了。除了有时候在国际班里捉襟见肘,其他人一起组团买这买那花钱没有上限,而我却每个月被限死了很低的开销额度,那会儿其实在同学里挺不好意思的。我说的好像有点多了…跟你扯这些干嘛呢,我的意思是说,我这人从小到大一直就没有特别想要一件东西的时候,而你,一而再地出现在我的生命里,等后来我觉得里面可能掺杂某种宿命论的意味在里头的时候,我觉得那时候,我就特别强烈地想要你了。”
其实听他一直在说话,陈诗酒感觉挺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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