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卧室反锁上门拉过一把凳子坐下,取出医药箱给手换药。
深色绷带解开,属于手术的刀口已经痊愈,新增的是划痕。纵横交错划了好几道,他面无表情的把旧绷带扔进垃圾桶里,拿新的缠上。
疼让他心情很差,他想拿烟,手指到烟盒上绕了一圈落到旁边的奶糖袋子上,取了一颗大白兔奶糖没有拆包装咬在齿间。
药喷上手腕,褐色液体顺着手臂蜿蜒而下,他把手对准垃圾桶,喷了几遍药才松开手。散漫的往后靠着,慢条斯理的缠着绷带。
大白兔奶糖的包装纸一角就停在他冷淡的唇边,他敞开腿靠在木质的椅子上,仰起头凸起的喉结暴露在空气中。
他缠好绷带,就那么靠了有四五分钟,才坐直从裤兜里摸出手机开机。
一连串手机通知跳了出来,无数的未接来电和短信来自不同的人。周至咬着奶糖撕掉了包装纸,他修长的手指绕开那些不想回复的信息,找到李颖的电话拨了过去。
那边是秒接,李颖应该一直在等他的电话。
“想通了吗?今天回来吗?今天真的是最后一天了,不然谁都保不住你,你肯定会被射箭队除名——”
“问你一件事。”周至咬着奶糖到齿间,靠着一点甜让自己不那么恶心,“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弓交给许一?”
他原本想直接带许一走,被李颖拦住了。李颖说许一不是他的玩具,他应该尊重许一,让许一做选择。
周至很自信,他觉得许一一定会跟他走,许一没有不跟他走的理由。
他不管别人怎么看,许一是什么。
在他这里,许一就是他的。
他给许一留了一把弓和一部手机,他走的那天等了许一很久,许一没来送他。他失望的有限,毕竟,未来他们会一直在一起。
事实并没有。
许一没有跟他打电话,没有来找他。
他等了一段时间,始终没有消息,他怀疑过许一是不是没收到他的东西。
他等了半年打电话给林琴,想让许一接电话,许一没有接。又过了半年,李颖告诉他,许一去练短跑了,她跟市体校的教练走了。
他养了那么多年的小孩拒绝了他,义无反顾的跟别人跑了。
可真是有意思的很。
他其实挺不想见许一,许一的存在提醒着他的失败。
至始至终,他一无所有。
回到仙山镇是意外,他鬼使神差的来了,住进了许一的家。她长大了,但也没有完全长大,她偶尔还会有当年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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