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言卿一边觉得自己离谱,一边继续解释:“我在和里正儿媳吴氏的交谈中得知,里正夫妻发了一笔不小的财,但瞒着儿媳,偷偷交待孙子时不巧被吴氏听到。吴氏觉得他们贪了朝廷给遗孀遗孤的丧费,我借机把吴氏支出去,在他们屋子中大致翻找了一遍,可惜没什么收获。”
陆珩挑眉,由衷赞叹:“卿卿,你今日一天干的事可真不少。锦衣卫里的人但凡有你一半能干,大明便无敌了。”
王言卿摇头,对此她很有自知之明:“我是占了女子的身份,以有意算她们无心罢了。如果换成一个男人在家里,钱氏和吴氏肯定不会出门。二哥手下的锦衣卫各有各的长处,我们谁都代替不了谁,只能做好自己的事情罢了。”
陆珩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眼中浮出一丝说不出道不明的怜惜。王言卿说的道理不差,办案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查证的、搜捕的、审讯的、写文书的,任何一次真相都凝聚着众人的功劳。如果他手下的人居功自傲、沾沾自喜,他一定要狠狠打对方一顿板子,但对于王言卿,他却希望她再骄纵一点,再自私一点。
陆珩摸了摸她的头发,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在问话这方面,你着实无可替代。”
陆珩突然称赞她,让王言卿很不好意思。她赧然低头,脸上却浮出笑意:“二哥不嫌弃我就好。午后钱氏和吴氏都睡着了,里正的孙子李正则一个人在屋檐下玩。说来是我占了孩子的便宜,我略施小计,那个孩子就佩服得不行,要拜我为师。我提出让他拿最值钱的东西来换,我以为他会去找他祖母藏起来的钱财,毕竟吴氏说钱氏悄悄告诉过李正则……”
陆珩发现他和王言卿在一起总是很容易笑出来,他握拳挡在唇边,好笑地咳了一声:“卿卿,这种事虽然归府尹管,但锦衣卫多少沾着巡查治安的名头,这种事,你就别在我面前说了吧?”
她老实的仿佛一个交代犯罪过程的诈骗犯,陆珩心想,她怎么能这么可爱。
王言卿无奈,认真地给自己辩解:“就算他拿出来,我也不会碰的。”
完了,更像了。陆珩好容易忍住笑,带着笑意说:“我知道。没关系,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你继续说。”
陆珩摆出一副我不会报官的架势,王言卿暗暗白了他一眼,说道:“结果,他却跑到门外,在河边柳树下挖出一堆石头,把刚才那颗送给了我。”
陆珩已经完全明白她的逻辑线了:“所以,你就陪他在树底下玩了一晌午土?”
王言卿很认真地纠正他:“是石头。”
“好,石头。”陆珩从善如流改正,问,“他从哪里找到这些石头的?”
“河里。”
陆珩点头,随后手指缓慢摩挲着茶盏,不再说话了。王言卿看了一会,悄悄问:“二哥,你已经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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