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奎偶尔同她开个不着调的玩笑,被她轻瞥一眼,都有些尴尬发怵。
原来,这才是真正长大的小青尧啊。
脱胎换骨,从神到髓,可玉奎并没有想象中的欣慰。
因为他,再也没见过小徒弟笑了。
他出会儿神的时间,叶青尧已经重新开始制香。
她心静,俗世不理,耳不听杂乱声音,所以焚出来的香受人喜欢。
玉奎的几个老友总和他打听,盼望着能用到叶青尧的香。
窗前雪静落,白色覆藤萝,她绯色道袍如火,并不显热烈张扬,反而随风随雪,温婉冷清,是另一种极致的媚。
少女垂眸,不慌不忙,在隔火熏香,这是制香方法,不点香,而是用香炭为引,隔片炙烤。
玉奎走到她窗外,闻飘散出来的香味,和这天气不同,香润暖,细品温柔,再品旖旎,三品成瘾。
叶青尧似笑非笑,玉奎才后知后觉自己闻着香出了很久的神。
他不算意外:你这做迷魂香的本事又见长啊。
这香当然不是迷魂香,是玉奎给瞎起的称呼。
在云台观里,他是个老不正经,大家都习惯。
玉奎前儿个才云游四方回来,今天过来找叶青尧,是有事说。
只因刚才那场雪,她与景成画,才勾起他一点哀愁。
难得,难得的。
好徒儿。玉奎已经快五十,顽童心态,这大概是他不显老还反而有种诡异少年感的原因。
叶青尧印象里他就没正经过,衣服永远不好好穿,道袍松松垮垮兜在身上,头发天然的卷,笑起来眼角有皱纹,却是个有些好看的中年人。
叶青尧嗯一声。
师傅今天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务必要给我完成!
什么?
胥明宴你知道吗?
不出玉奎所料,叶青尧摇头。
他是淮江城里有名的书香门第,胥家二公子。你没听过他的事,我讲给你听。
他可是个天才!从小医佛道三修,皆有自己的见解和造诣。近段时间他在考虑入佛门还是道门,香立寺那个和尚隔三差五就去见他,和他讲经论禅。咱们云台观在淮江城也是有名气的,怎么能输给香积寺呢!所以为师现在正式派你去游说胥明宴,让他入我道门,你也好再多个师兄。
香立寺住持是我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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